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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涵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身份证复印件,然后在手机打出一排小字:“苏仝你在等人?”
“我……”
苏仝怔了下,来不及思考他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手忙脚乱就把复印件放进了包里。
不知道为什么,苏仝并不想让眼前这位真正的残疾人看出她来此的目的。
她是世俗人,明白她现在做的是一种功利又晦暗的事,很多时候这种踩着边线的灰色行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也心照不宣。
但眼前人不同。
她两次见他。
第一次,他拾金不昧,把她东西原物奉还。
第二次,他恪守本心,不沾不贪分厘丝毫。
光风朗月,温润方圆似古之君子。
她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干净的,不为尘世污浊所玷。
而社会是个大染缸,目下的她,却正一点一点把手伸向颜料中。
这就好比一个要做坏事的孩子旁边忽然来了一个各个方面都是榜样的别人家孩子一样。
坏孩子心里在各种不服气、各种郁闷的同时,还有一种羞愧羡慕和自责矛盾。
就如现在的苏仝。
苏仝直起身,清清嗓子,开始极具掩饰性地对温涵解释,“我来是……呃……我听说这里有艺术展,就提前来看看。
我姐夫在美术出版社工作,经常要找一些好作品。
我来帮忙瞧瞧到底有没有可能被他入眼的。”
温涵也不知相信与否,只是将长眉一挑,微笑写出:“那你可要等两个星期以后才能看到展品了。
现在还只是报名参展阶段。”
苏仝脸一红:她是忽然想起她姐夫那天提起的残联艺展的事,随口胡诌一个理由。
哪里能明确记得展览日期?
温涵对苏仝的不自然仿若未见,修长手指手机上安置若素打出:“你也喜欢绘画?真希望两个星期后能在展厅里见到你。”
“啊?”
苏仝愣愣,抬头有些茫然地望向温涵。
恰在此时,大厅一侧一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位中年男人看到温涵很是热情地扬起手冲他招呼。
温涵转头对苏仝欠身笑了笑,指间飞快:“少陪了,再见。”
苏仝对他挥挥手,等他离开走远,才长长舒出一口气:真是奇怪了,这人明明不会说话,为什么在他用他那双眼睛看她的时候,她会呼吸困难,浑身不自在?
“嗨,美女。
你认识温涵?”
柜台内一个残联的女工作人员看到苏仝跟温涵的“交谈”
,好奇地询问出声。
看来,只要有帅哥的地方,八卦就无处不在。
哪怕是在残联办事处也一样。
苏仝偏偏头,思考了下:“应该算认识吧。
不过不熟。
你们这儿的人都知道他吗?我看刚才出来的那位跟他很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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