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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他对七爷说：&ldo;卷廉子（失败）啦。

我也快……二弟赶快给小九挂柱（入伙）拜香吧。

&rdo;

&ldo;荒郊野岭的。

&rdo;七爷摸着抱住老头好大腿哭成泪人的小九头，说，&ldo;回额伦索克，让小九……&rdo;

&ldo;二弟，我回不到家啦。

&rdo;老头好悲哀地说，&ldo;他还没长大呀，我咋对他娘说呀……小九入伙，跟着你们走我就闭眼啦。

&rdo;

&ldo;叫大哥放心走吧。

&rdo;七爷对水香说，&ldo;照规矩办，尽量隆重，这是大哥收留最后一个弟兄入伙啦。

&rdo;

荒芜大漠上，胡子举行庄严的拜香仪式，场面悲壮，一匹死马当成桌子，众胡子列队两旁，大柜老头好半依半偎一个胡子怀里，尽量坐直身子，使出生平最大的气力喊出往日威风和威严道：

&ldo;栽香！

&rdo;

小九在水香的示范下，按习俗插了十九根香，然后跪在大柜老头好面前，水香带着他盟誓：我今来入伙，就和兄弟们一条心。

如我不一条心，宁愿天打五雷轰，叫大当家的插了我。

我今入了伙……

一丝微笑浮现老头好苍白的脸上，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他对儿子，不，对一个新入伙的弟兄说：&ldo;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啦。

&rdo;

&ldo;谢大哥&rdo;水香让小九这样说，那孩子目光惊异，舌头像突然短了半截似的。

&ldo;江湖无辈。

&rdo;老头好说，&ldo;小九，在绺子里，我就是你大哥！

&rdo;

&ldo;谢大哥！

&rdo;小九别别扭扭说出这三个字，见爹只点下头，眼珠便定（凝）了，小九哭喊：&ldo;爹，爹！

&rdo;

一座新坟培起，那里埋着老头好和他的马鞍、手枪。

七爷在坟前烧一副鞍鞯，念道：&ldo;江湖奔班，人老归天，大哥你走了，大伙来送你。

&rdo;

七爷骑在金栗毛马上朝天鸣枪，向生死相随的老头好告别，而后率胡子马队离开。

昼夜兼程，马不停蹄赶回老巢额伦索克，修复坍塌院墙，加固炮台，请来医生给受伤的弟兄接骨疗伤。

有史料记载这一年爱音格尔荒原冬天最长，风雪最大。

在七爷记忆中这年冬天无比漫长难熬，老头好之死，把他推入痛苦深渊难以自拔。

孔淑梅被旁水蔓霸占，仇人是杀掉了，可他总觉得她像丢失了什么而难以谅解。

有时也想她，有时恨她，心像块面团挤揉压搓，怎么也不好受。

揉来团去七爷脾气变得暴躁，沉默寡言。

七爷常到古纳斯河边遛马，它是一条横跨爱格尔荒原而注入了辽河的季节性河流，大母都拉村外那条小河便是古纳塔斯河的支流。

&ldo;记住芨芨草开花前。

&rdo;这个抹不掉的声音，七爷走到哪里就响到哪里，出现这声音眼前就展现一块白沙滩，沙滩上一个诱人的胴体……精武、旁水蔓你们害我好苦啊！

七爷恨旁水蔓，恨精武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