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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俨和薛芃一行人返场取证的时候,囚犯们都还在外面做工,宿舍区只有管教民警。
许臻和孟尧远走在最前面,随即是季冬允和法医助手,陆俨和薛芃在最后面,但薛芃落后纯粹是因为故意放慢步子,而且一直低着头。
陆俨很早就注意到了,便越走越慢,等季冬允和孟尧远已经走出很远,他才将声音压低了问:“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认识多年,薛芃走路一向都很快,像是这种故意拖沓的小动作,陆俨一眼就能看懂。
薛芃朝前面看了一眼,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今天说要过来二次笔录,又同意我们过来取证,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陆俨:“与其说是发现,倒不如说是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很可疑。”
薛芃问:“哪一个?”
陆俨:“赵枫。”
薛芃一顿。
陆俨问:“你呢,听冯科的意思,是你主动要来,那你又发现了什么?”
薛芃安静两秒才说:“也是因为赵枫。”
“哦。”
陆俨应了一声,勾了下唇,不再多言。
又走了几步,薛芃才问:“刚才你说,这次取证只是用陈凌案打掩护,这次针对的目标是海米那,是什么意思?”
陆俨很快将他和陈础讨论的结果转述了一遍,隔了两秒,问道:“假如一个人要自杀,另外一个人就教她磨刀,又给她买了安眠药,如何判定这个人在主观意识上是要协助自杀呢?”
薛芃说:“如果买的安眠药量过大,倒是可以起诉,但定罪上难度很大。
除非还有更有力的证据,比如录音、录像,如果只是孤立的证言,就太牵强了。”
陆俨:“现在的情况是,对李冬云和黎敏根本无法起诉。
还有赵枫,她在这个案子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明显早有计划,不过就算把所有细节都揪出来,她教唆陈凌自杀也追究不了法律责任。”
薛芃一时没接话。
直到陆俨说:“其实狱侦科早就内部讨论过,他们的本意也不是要用陈凌案来做文章,只是想借题发挥,调查赵枫和其他上线。”
薛芃:“所以这次,陈凌的案子不需要再查了?”
陆俨:“嗯。”
薛芃沉默了,表情也没有变化,但心里却有些起伏。
她和陆俨,和狱侦科所站的角度都不一样,所以在这个案子向前发展时,他们的心境也不会一样。
陆俨是刑侦,他看事看人看案件,是从侦查的角度,当然侦查是要建立在物证技术之上的。
而薛芃是痕检,她直接接触的是陈凌的遗物,在每一件东西上提取痕迹,通过这些了解陈凌的生前,她的接触更直接,更紧密,也更容易被这些痕迹所触动。
其实薛芃心里也知道,像是这种教唆自杀是无法追究的,协助自杀更难以判定,除非是两个人相约一起自杀,一个死了一个没死,那么没死的那个多半会被追究故意杀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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