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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能坐着黄有道的车过来,回去的时候却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楚振邦也不介意,自己顺着街道往回走,路过一家农行的时候,进去把折子上的钱转了个账户,顺便取出来五万的现金,用一个大信封装了,揣口袋里。
之所以要换一个账户,主要是为了慎重起见,倒不是针对黄有道,而是楚振邦生性谨慎。
与任何一个相处,楚振邦的一贯思路都是尽可能朝好的方面发展,但绝不会一开始就把某个人定位很高,而是要给予一定的怀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俗话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五万的现金都是五十元一张的,裹在纸包里足有一扎厚,搁兜里装着也沉甸甸的,很有发财了的感觉。
回想起刚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那个苗苗身上穿的衬衣、运动裤好像都是自己的,估计这女孩子从厂里出来都没带备用的衣服,楚振邦又随便找了个小服装店,买了一身女式的夏装。
不是什么高档货色,全加起来都还不到四十块钱。
一路走到家属院的胡同口,看到一辆三轮驮着西瓜在卖,走的一身臭汗的楚振邦一时兴起,又弄了两个大西瓜,一只手提了走进胡同。
“呦,振邦回来啦?”
胡同里迎头一个中年大叔骑着二八自行车出来,看到楚振邦拐进来,笑容满面的打招呼。
棉纺厂家属院说大不大,可要说小也不是很小,再加上隔了前后两世,家属院里的很多面孔对楚振邦来说已经陌生了。
打招呼的这位大叔楚振邦就只觉得脸熟,却是想不起姓甚名谁了。
虽说认不得了,但招呼总是要打的,楚振邦笑着朝对方点点头,说一句:“是啊,伯伯出门啊?”
“啊,去称两斤肉,”
没想到中年人竟然停下了,也没下车子,一只脚撑着地,一只手伸过来在楚振邦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厂里的事头晌发通知了,呵呵,没看出来,你这小子还真是出息了,嗯,做的不错,这回可给你爸长脸了,就连咱也跟着沾光。”
楚振邦摸摸额头,露出一脸憨憨的傻笑。
不用说,肯定是厂里把客商来了的事透露出来了。
中年人夸奖了两句,美滋滋的骑上车子拐出胡同。
楚振邦也没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出胡同顺着甬路一路往回走,路上陆陆续续碰到几个人,人人都显得很热情,隔着远远的打招呼,还有邀着到家里吃饭的。
楚振邦寻摸着,估计厂里不仅透出客商来了的消息,大概把补发拖欠工资的事也公布了,能拿到拖欠了将近四个月的工资,也难怪大院里的人们都这么喜气洋洋的。
回到自家所在的那排大瓦房,楚振邦远远就看到换了一条烟色长裤的苗苗正在门前的石榴树荫下洗衣服。
这年头洗衣机还是个新鲜物事,一般人家都买不起,洗衣服就是一个大盆、一副搓衣板,纯手工操作。
离着也就两三步远,老妈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正择韭菜,看样子中午还真是要吃饺子。
“妈,我回来啦,”
楚振邦径直走到自来水池边上,拿了一个西瓜镇在凉水里,说道,“路口有卖西瓜的,我买了两,一会咱切西瓜吃。”
方红玉抬头看了一眼,埋怨道:“你说你这孩子,你会挑吗?可别买了不熟的回来,生齿白牙的,没法吃。”
楚振邦笑笑,没说话,径直回屋——老妈生活节俭,估计是舍不得这两西瓜钱。
苗苗一直低头,听楚振邦的脚步声进了屋,才借着擦汗抬头看了一眼,心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莹白的脸上忽的浮上一抹润红,粉色的嘴唇张了张,最终却被牙齿咬住了。
楚振邦进了门还没有考虑太多,可当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便察觉到不对头了。
原本应该是狗窝一般不堪入目的小屋里这会收拾的很干净,那方堆满了各种书本的小书桌上,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摆放的井然有序,最重要的是,房间里原有的汗臭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似有似无的淡淡清香。
挂着蚊帐的床铺上铺了一张草编凉席,离开前那一晚盖的毛巾被不见了,倒是有几件叠放着的衣服摆在床头上。
楚振邦耸耸鼻子,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用报纸裹着的五万元现金,一边走到床边上,正打算把钱藏在被褥下面,却赫然发现穿上有些绝对不属于他的东西——一副纯棉质地、样式很老旧很俗气的文胸。
伸手提着文胸的系带,提到眼前晃了晃,楚振邦咂咂嘴,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早上苗苗穿着衬衣时的样子。
这小姑娘的确很有资本,只是她显然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的资本并充分展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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