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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康四平八稳,看似给了退路,实则没有,他握着雪郁的手腕,只要人一想走,他就能拉回来。
雪郁差点磕巴起来:“……你认真的吗?”
男人目光微灼,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觉得呢。”
雪郁怎么可能帮这个,那对他来说,比和太监对食还要惊悚,他抿唇眨了两下眼,把被子掀开,挪坐到床边去穿鞋,嫩生生的手臂就在男人眼前晃。
等他穿上一只鞋,云康蓦地伸手过来按住他,臂膀上蓬起的根根筋脉,有力强健,让雪郁难以动弹:“去哪?”
雪郁表情诚恳:“你不是想排解压力吗,外面很多人,我去帮你叫。”
御桌上有面昏黄铜镜,正对门窗,照出外面两三个隐绰的身影,是守夜的奴才,云康和他对视许久,理解了他的意思,荒谬地眯了下眼:“你是想让他们帮我?”
雪郁耷拉着眼睫,有些怀疑自己的手是不是镶了银子,引得人一次又一次来抓,上面都磨出淡色的手印了,他小心地扭动手腕,想让男人松手:“嗯,是谁都一样。”
都好意思让他帮忙了,其他人也会来者不拒吧。
没什么可挑剔的。
搭在他腕子上的手臂忽地又腾起根筋络,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下一秒,云康胸腔微颤地吐出口气,嗓音沙哑,瞥向了那碟晚膳:“还饿不饿?喝碗汤就饱了?”
这是要把话题揭过的意思了,雪郁有惊无险没有失去贞洁,这会当然很识趣,摇了摇头:“没有饱,我刚刚想吃的,御医在把脉。”
殿内炉火升腾,雪郁小脸红润,却像被苛待了似的,舔了舔唇瓣,眼巴巴看着云康,不太敢吃。
御膳房在菜系上下足了功夫,全是些大补滋润的肉菜,被蒸出的味特别勾人,雪郁被馋得又扇了两下睫毛,云康松开他腕子,低声道:“……吃吧,不让你做什么。”
他看得出雪郁是怕自己吃了,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雪郁眼珠清透,看了他几秒,确认没在撒谎,捧过碗小心夹菜。
吃了两口,想起云康今天一整日也没碰过膳食,忍不住问:“你不吃吗?”
云康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眉眼也如那玉质般森冷,他扫过那桌菜,脑袋里闪过小巷里被扒着头发抽打的男人,皮开肉绽,实在倒胃口:“不吃。”
两个字隐隐露着血腥气。
他按了按眉骨,见雪郁放缓了吃饭速度,停下转扳指,改了说辞:“等会再吃。”
雪郁点了点头,又听他说:“明日朕会让人煎好药,你自觉喝。”
雪郁:“……知道了。”
……
吃完晚膳,雪郁没在殿里逗留,推开门走了出去。
初冬,夜里寒凉,巡逻的侍卫穿着袄都感觉有些冻人,在这般天气下,雪地里直挺挺跪着个人。
男人跪了好些时辰,唇色发白,两膝压着的薄雪染了血渣,身上那件白袍经这么折腾,破败又灰暗。
“陛下命人给您腾出了新的寝殿,都收拾好了,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雪郁一露脸,门口候着的太监便谄媚地逢迎上来,他们这些身如浮萍的人,早在十几年的宦官生活中锻打出了眼力劲,他们看得出陛下对这鲛人兴致高昂。
雪郁咬了咬唇肉,看了眼如榆木般跪在不远处的岑归暄,客气回绝:“不用了,我知道路在哪。”
太监只好退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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