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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禹懒洋洋往嘴里抛花生米,一颗颗接着吃,一边嚼一边道:“怎么会,我大哥手边带着好手呢!”
“好手?”
“是啊,去年招进来的护院,有十来个人吧,身手可好了!”
白明禹说着给谢璟来了一套招式,得意极了,“你瞧,护院师傅教我的,厉不厉害?”
谢璟:“……”
谢璟觉得自己就能揍趴下白明禹俩。
白二少以前还有几分本事,怎么少年时这么不稳重?看起来像是被宠在福窝里长大的一样,他简直要不认识这个人了。
没几日,建酒厂的事儿传得越来越真切,听说是几十万银元的大买卖,几乎是整个黑河商号的人都激动了。
惟独谢璟没什么反应,依旧跟在白明禹身边抄书写字,只傍晚的时候跑去做两盏冰灯。
反复几天,谢璟眼底带了青色。
白明禹自己不爱学习,只当他写字辛苦了,趁着这两日大哥不在的时候偷偷骑马跑出去玩了一圈,还给留在房间里的小陪读带了些好吃的,一股脑塞到谢璟怀里,得意道:“给你吃!”
谢璟接过来放在一旁,低头又抄写去了。
白明禹道:“今儿又抄什么了,哟,怎么还画上了?”
“管事给的地图,不是这几天都在说要办酒厂,总要知道酒厂的位置。”
谢璟专门跟管事要的,为的就是防范万一,只这么糊弄白明禹。
白明禹看他画了一会图纸,觉得没趣,跑到前院去看机器,没一会惹得管事大呼小叫但又不敢只管这位二少爷,只一声声求他。
这天夜里,谢璟再起来的时候,终于看到九爷一行人回来,瞧见那辆熟悉的马车谢璟心里松了口气,一直等院里安静之后,他才重新回到床铺上,只觉得几日心头沉沉压着的什么卸了力道,倦意困意涌上来。
少年人正在长身体,最容易嗜睡,谢璟累极裹着厚棉袍蜷在床铺上睡了。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梦到好多年前的事。
那是他重返青河县的时候。
他是跟着九爷一起回来的,外头都传九爷疼他,是专门为了他赶回来的,但谢璟知道,九爷回来还为了见另一个人。
谢璟祭拜了寇姥姥,带着一身香火味儿回到住处,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了。
夏日炎热,雕花木门敞开着,只有一扇竹帘垂放到地上,随着一丝小风吹得绞丝穗子乱晃。
竹帘勉强隔开身形,却不隔音。
门里摔茶碗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谢璟第一次见九爷发这么大火,坐在那呵斥道:“再敢胡说一句,小心挨板子!”
彼时已做了大掌柜的白明禹梗着脖子跪在那,依旧是少年时的脾气:“爷,您要打我就认,我爹以前就老请家法,打我板子,今儿正好您打我一顿,权当替我爹教我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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