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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王安小心觑着他的神色,道:“目前东宫里的事务,主要都是翠姑娘在掌管,可是要——”
他说的小心,可是听得人却似乎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来。
“嗯,让她去鸣鸾殿磕个头,请个安吧,看看侧妃的意思,若是愿意就接过来,懒得管也随她。”
王安心里合计这事,翠姑娘的心思,太子殿下看不出,他可看的清楚,还让人去鸣鸾殿磕头,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端呢。
只是太子话里的意思笃定的很,他也不敢直言,只能应了句是。
两人入了承光殿,一直往里走,后殿深处,有一间不大的佛堂。
谢稹将披风脱下来,一个人推门进去。
王安抱着那厚重的狐皮披风,等在门外,寸步不离。
这间小佛堂是三年前永乐郡主故去后,谢稹刚刚做了储君时建的,王安只进去过一次,里面空荡荡的,只供了一张地藏菩萨的佛像画,画像前没有祭品盘,没有香炉,只孤零零的摆着一盏有些陈旧的佛灯。
平日里,这间小佛堂的洒扫都是由一位耳聋哑巴的老內监来做的,旁人根本不许进出。
而太子,则是会每隔七日,就会在夜半子时到这个小佛堂中待上一阵。
等再出来时,太子的脸色总会更苍白难看一些。
王安大概能猜到,这座小佛堂就是为了永乐郡主所建的,那一位在殿下心中的分量自然是不言而喻。
因此,每次太子出来时的面色难看,王安最初以为这是太子过于思念永乐郡主,导致每次在佛堂悼念之时,都会伤心过度。
只是后来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是谢稹身边最近的人,什么动向也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诸多的细节让他心中逐渐有了些猜疑,不过太子既然瞒着他,自是不想让他知道,作为一个知情识趣的內监,王安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佛堂里,光线昏暗至极,只有佛像前那一盏佛灯中,豆大的火光忽闪着。
谢稹淡着神色,来到那盏佛灯前,从袖中掏出一张写着奇怪鲜红字符的黄纸在佛灯中点燃,接着他又取出一根小指长的金针。
那金针针身中空,前端尖利,形制有些古怪。
谢稹将手臂上的衣袖撩起,露出有些苍白的小臂,虽说纤瘦,但依旧有着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不过这比起从前的他来说,真可谓是十分羸弱了,若从前的谢稹,绝不会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会如同他最瞧不起的文弱书生一般羸弱不堪。
只是,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他甘愿的很,佛祖能圆他这一个奢望已是恩赐,他感激不尽。
将左手衣袖撩到手肘处,谢稹拿针的手极稳,顺着那青色的血脉将金针扎了进去。
不多时,金针的尾部开始有鲜红的血液滴出,谢稹将手肘抬到佛灯正上方,让那血液滴到那盏佛灯的灯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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