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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廊上有一扇门，拉开就能看见院子里的景色，此时雪花飞飞，她心里焦躁，毕竟许久没有和皇帝待在一处，她想听听雪花落下的声音，却听到旁边他的呼吸声。

他说：&ldo;给朕倒杯茶。

&rdo;

她拿起茶壶替他倒满，发觉自己的双手因慌张有些颤抖，不小心还撒了一些出来。

屋子里又沉下来。

他呼了一口气，道：&ldo;宫里的事都知道了？&rdo;

她答：&ldo;是……&rdo;

他道：&ldo;你在这里怎么样？&rdo;回过来看着她。

她如实回答：&ldo;这里的僧人待……待臣妾很细致。

&rdo;

他&ldo;嗯&rdo;了一声，&ldo;也是，这里的日子如此舒适，连宫里都不想回去了。

&rdo;

她以为他在责备太子出殡她未出现，低头说：&ldo;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rdo;

她的声音孱弱，他看着她，她的脸没有往昔圆润，枯黄的头发垂下来，一绺前发挂在前面，看不清楚她的眼睛，他是纳住了，凝视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叹息，他道：&ldo;十几年了，你恨也好，怪也好，堵气也好，定兖怎么说也叫你一声&ldo;娘&rdo;，他现在昏迷不醒，你好歹也要回去……回去看看他……也不枉他唤你一声娘。

&rdo;

她抬起眼眸，两星黑点凝视他，嘴唇张开，她发觉自己身子发抖，极力压制着。

突然他伸出手，抚在她的肩上，摩挲了几下，&ldo;很冷吗？&rdo;

他的手在她的眼前摊开，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

他发现她露出手腕的一截，如枯柴一般瘦削，没有什么血色。

就这么一会儿，成海走进来，在皇帝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帝神色变得凝重，声音也是哑哑的，才说出几个字：&ldo;朕不去了。

&rdo;成海默默的退出去。

不知道远方有什么，他看得出神，他道：&ldo;这几日上元节，到城里逛逛吧。

&rdo;她还没来得及答，他又说：&ldo;要不就今日罢。

&rdo;

午饭之后，惯例她要在禅房念经一个时辰，皇帝说：&ldo;你做你的事，我们晚上才去。

&rdo;

她念的是《法华经》，可是今日六神慌乱，凝神不起来，只能微眯双眼，看眼前的佛龛，两边黄黯的两点豆火，朦胧胧的。

她念完后，起身回头，皇帝在身后坐着，眼神却似荒芜，她才反应过来，他在看她的背影，看得出神，想要透过她的背影看出什么。

上元节都是往年最热闹的几天，可是帝王家丧事，京城里不敢太大张旗鼓，歌舞升平，所以比往昔清静了不少。

但大街上还是火树银花，一排灯笼悬空高挂，一地的银霜都添了几分温存。

人来人往，万头攒动，街上的年轻女子翠钗耳环，着鲜艳衣裳，脸上的喜庆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