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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纵听话啊。”
李沁阳说,“我买的棉裤他都穿!”
站边上正准备回房换衣服的秦纵:“……”
“我向你保证妈妈,”
阮肆飞快地告状,“他保准一出门就钻哪个卫生间给换了!
他会老实穿我才不信!”
“你不要拉开话题。”
李沁阳机智地说,“我们现在要严肃讨论的是你的问题。”
秦纵无声地对她伸了下大拇指。
“啊,”
阮肆拿出杀手锏,“信号怎么突然这么差!
妈?我听不见了!
晚上再给你们打!
拜拜,么么哒!”
后边的牦牛缓慢地跟阮肆擦肩而过,他挂了电话,跟牛对视,然后嚣张地说,“看什么看。”
“阮老师!”
骑在马背上的小巴郎子俯身问他,“你又跟你对象打电话啦?”
“是啊。”
阮肆回身,“小鬼头不要关注这个,对你来说太早了。”
“他们说你夏天要走。”
叶尔努吸了鼻涕,毡帽在骑马过程中掉了一半,他扶正,“你真的要走啊?”
“不走留在这里放羊?”
阮肆从草原往回走,“终于到时间了,当然要跟你们这群小混蛋说拜拜。”
远处毡房升了烟,人还很少。
后边的日出从草原尽头破出阴云,起伏连绵的枯草地正在孕育生机。
脚底下还能踩到些积雪,牦牛在身边打转,羊群星点在视野。
巴音布鲁克在如今仍旧像是世外之地,清晨宁静又旷达。
阮肆如今已经毕业了,但是拜沈修的龟毛所赐,他们的纪录片仍然没有拍完。
两年前阮肆跟着团队到了巴音布鲁克,觉得这个地方会是自己突破瓶颈的圣地,故而专门来这儿混了个小学老师,然而至今没有任何卵用,他已经决定收拾东西滚蛋回家了。
四年时间里他没停下脚步,不论是对新疆这片土地的寻找,还是写作路程的上缓慢前行,一直都坚定不移。
阮肆打了个喷嚏,裹紧了风骚的大衣,站在风里有点哆嗦。
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吉普车。
“你们怎么不下午再来?”
阮肆冻得面色发青。
“怕你久等啊择席老师。”
阿克久力下车,“路上不好走,冰还没化。
你知道上这儿的路,又险又绕,中途遇着冰雹,车胎没防滑链不稳,老修还吐了一波。”
“没翻简直万幸。”
阮肆看见裹着军大衣的沈修面色苍白的抱着拍摄器材下来,“呦,老修你不行,看着要跪了。”
“你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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