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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ldo;其实我已经走到头了，即便没有这些事，我也知道再往前走我的路已经不宽了。

我的世界太花哨了，我不是做学者的料子，心无旁骛……&rdo;他看了一眼小舟精致的眉眼，&ldo;我是越来越做不到了。

&rdo;

小舟说，&ldo;但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卖咖啡是肯定不行了，是吧？&rdo;

夏末被他说笑了，&ldo;你想卖咖啡也行，但你不能再同时接上个工作，把时间全浪费了。

你要是想试试创业，我可以给你……&rdo;

小舟立刻摇了摇头，&ldo;我明白现在不是时候。

不过如果我有好点子，我会跟你借钱‐‐我会邀请你投资的。

&rdo;

夏末住了嘴，看着小舟依然很可爱的侧脸，他还舒舒服服地趴在那块石头上。

&ldo;哥，你还记得你教过我除法吗？那时候我记得学校教的方法是让我们背下来九九乘法表，按照口诀乘，再反过来按照口诀除。

有一天晚上，也是这样，不过我们是泡在热带的游泳池里，我记得头顶还有开花的树，有时候花会飘进水里。

&rdo;

夏末仔细回想，他还记得水池和花树，但是已经想不起来他们说过的话，有些惭愧。

好在小舟也没有管他，还是趴在石头上闲聊，&ldo;你跟我讲，说数学不是口诀，还给我讲了除法的含义。

我当时大吃一惊，我觉得你说的都对，但是我从来没有那样去想过。

&rdo;

&ldo;那是你聪明，现在回想你当时的理解能力，可能远在同龄人之上。

我后来见到导师家的八岁孩子，我还曾经以为那孩子智力有问题呢，结果后来知道那是正常孩子。

&rdo;

小舟被夸笑了，&ldo;那你是不是也不记得你那时候就着除法还给我讲了什么是素数？&rdo;

夏末想不起来了。

小舟笑眯眯地看着远方的星辰，慢慢地说，&ldo;后来学校也教过什么是素数，一般人也都知道什么是素数。

但是你比他们做的更多的一件事是，你画了一张表，写了100个数，让我有规律地找出所有的素数。

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埃拉托色尼筛选法。

当时觉得真有趣，跟哥哥玩一个好玩的游戏。

我还记得那张表，划掉所有的非素数后，表里凌乱地剩下了几个数字。

有的数字靠得很近，有的离得很远。

你跟我说在自然数中可以筛选出无穷的素数，但是相邻的两个素数之间的距离却常常是无限远的。

你举起那张纸就着星空说，你看，这就是自然数的星空，混沌，无序。

但接着你又说，可即便是这样的星空，也总会有两颗星星离的很近，在素数的世界里就是相差为2的孪生素数，罕见，但是存在。

我那时候被一种不可描述的美惊呆了，数学可以像星空一样美，还神秘地昭示了我那时候总也想不明白的人生。

&rdo;

小舟说到这里突然低下头去，&ldo;有一些日子我消磨时间的方式就是继续筛选素数，写那些无穷无尽的数字，找到那些偶然有幸不那么寂寞的数字。

&rdo;

夏末突然抬起手来，在小舟的眼角抹了一下，并没有湿润。

&ldo;我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就哭呢？&rdo;小舟笑着抬起头来，&ldo;我已经是男人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