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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爷说:“查,前前后后,始末根由弄个一清二楚,摔了这么大的跟头总得知道是从哪里摔的。”
忠勤侯黑着脸看兄弟,这事只能他干了。
许萱河点点头,从捷哥手里要过了那封信,仔仔细细又读了一遍。
德雅忐忑不安地垂首站在一旁,大太太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许萱河脸色严峻,拧眉思索一会儿,向大太太说:“大嫂,眼下的丑闻把侯府逼到了悬崖边上,想摆脱困局,必须把事情的发端根苗弄个一清二楚。
所以,我是替老侯爷向你发问,希望你老老实实回答,再不要欺哄大家了。”
大太太眼泪就流了下来,跪在了老侯爷和老太太面前,道:“媳妇决不说一句假话,请老侯爷老太太明鉴。”
许萱河点点头,问:“易嫁是前年春上定南侯在这间屋子里正式提出来的。
在此之前,你跟他私下有什么交易不成?”
“二叔问出这种话,自己觉得荒唐不?我一个妇道人家,来来去去只在后堂出入,定南侯府更是十几年没有踏足一步,这辈子跟定南侯面也没见几回,话都搭不上,怎么可能有甚交易?”
“这个无须狡辩,面见定南侯固然不易,会晤定南侯继室周氏却是不难。
她是否替定南侯传话给你?”
“从来没有。”
“按常理推测,你定下的儿媳妇有巨量家产,你是唯一的知情人,定南侯想易嫁,最大的障碍就是你。
所以他们会首先打通你这一关。
要说服你同意,办法倒也简单,一方面到处散布糊涂四儿的丑名,再就是私下许以厚利,难道这四样礼物……”
大太太道:“绝无此事。
这几样礼物价值大约十万金吧,比起樱娘的家当来那是九牛一毛啊。
我若真贪财就不会不算帐,哪里有因小失大的道理?周氏若是这么建议,别说我会点头,只怕适得其反,更勾起我的贪心。”
老太太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大太太受到了鼓励,又道:“这辈子,我就是犯了那一回糊涂,当日两家行纳征礼,咱家的聘礼送过府,定南侯那边将德雅的嫁妆单子和回礼一起送了过来。
我认出好些物品是樱娘的。
定南侯贪墨了樱娘的家产,想瞒天过海却哄骗不了我,这么行事的目的也还是想封住我的嘴。
我不该欺心之下瞒着这件事不说,到现在真是悔不当初。”
“你当真不曾与她私下授受?”
“真的没有。
我深厌樊氏老太太的为人,担心德闵学她的样儿,所以老早就有点想悔婚。
后来糊涂四儿的名声满天飞,我为此烦恼了几年,定南侯以次女易嫁德闵,我这时只求老八能娶个好媳妇,哪里还能顾得上嫁妆不嫁妆的问题。”
“你想悔婚,那边想易嫁,主意都打得挺早。
谁先给谁透风的?”
大太太回忆着说:“没有长辈许可,我哪里敢自作主张提悔婚二字?万一那边倒咬一口闹将起来,我怎么交代?所以真的不是我。
老八七八岁上,我偶尔见到周氏,她都很热情地接近我们,言语夸张地赞扬老八,再淡淡贬抑德闵几句,说委屈了老八。
我以为她不过是在自谦,但是继母这般自谦实在也是不合人情,我并不喜欢。
再后来她开始跟我提起她的闺女。
几回之后,我听懂了她潜在的意思,装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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