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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很奇怪，喧嚣与杀虐在城下蔓延，城楼之上，烽烟之中，却安静地立着一个少女。

少女披散着长发，神情有些涣散，直到她的眼前掠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霎那间，万种情绪闪过她的眼眸，却终又黯淡下来。

她幽幽地对着城下，&ldo;我曾想过，你会像此刻这样领着千人的队伍，骑着高大马儿来接我做你的新娘。

如今你真的来了，却是……来毁了我。

&rdo;

子息听到女子的声音，抬头望向城楼，到看清城上之人是谁，不禁一愣。

半晌，沉声对视道：&ldo;当日退婚之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我。

待平定叛乱之后，我定会向父皇求情，保你周全!&rdo;

娄夙惨然一笑，&ldo;平定叛乱?那便是要杀我父亲，灭我一族。

就算你能保全我，也无法保全我的父亲，不是么?到最后，我不过沦为&lso;叛臣&rso;之女，贬为人人唾弃的&lso;贼庶&rso;，大殷天下又有谁能容我?难道你会娶我?又或是留我在你身边么?你不会的!你不容自己有一点污渍，不然你就不会亲自来讨伐我!&rdo;

子息无言以对，两人就这么四目相视，隔着不过十米高的城墙，却好像隔着无法飞跃的海洋。

她可以下一刻就坠落下来，掉进他的怀中，可她知道，她无法坠入他的心里。

娄夙淡淡地自嘲，&ldo;你到底还是沉默了……直到你沉默的前一刻，我还在期许你有那么一点儿爱我。

&rdo;

城楼上的风吹起了她披散的长发，好似一缕缕断了的筝线。

娄夙低下头来，滴落的眼泪随风而逝，没人看见。

&ldo;是我太天真了，就因为你说过的几句话……什么勇敢的姑娘，骗人，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狂徒!&rdo;

子息仰起头颅，穿城而过的风雪拂起了他玉甲外血红的披风，&ldo;你是!即便此刻，你也傲然地俯视着群雄。

因为你，你的士兵们才有勇气战到最后!&rdo;

可这样的话在她听来更觉刺耳。

她渐渐面露狠色，向着城下大喊到：&ldo;怕是要辜负殿下的好意了!我只有赴死的勇气，却无坐牢的耐性!&rdo;微微扬起下颌，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美妙，嘴角缀着甜蜜的哀戚，&ldo;那一日，也是这样的风，这样的雪，你站在高高的盘龙殿上。

&rdo;仿佛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睁开双眼的刹那有几分难隐的失落，她低下头，冷冷地俯视着他，&ldo;如今换我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你是否还会像那日一样迎接我……生命的结束呢?&rdo;

子息勒紧马脖，原地转了半圈，&ldo;你要做什么!冷静一点!&rdo;

娄夙向前迈出一步，整个身子都探出了城楼。

旋起的楼风吹动她华丽的裙摆，好似一朵随时会折断的牡丹。

红唇微启，她迎风而笑，本就美貌的脸庞，此刻更加明丽动人‐‐这份异样的美丽里，有种坦荡的悲伤。

&ldo;冲‐‐‐‐啊‐‐‐‐!!!&rdo;城防攻破，呼啸声瞬间灌进郡城，马蹄声铺天盖地。

川流般的大军奔腾在娄夙的脚下，她在高高的城墙上轻喃细语：&ldo;爱你的信仰，坚守那么久，直至这一秒，城破伤重。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