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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思及此，他蓦然睁眼，一下坐直了身子。

湛远邺绝无诱敌深入的道理，且由京军三大营的凶猛火力可见出，大穆也非任人宰割的鱼肉。

既然如此，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北上一路被什么人作了手脚。

而这个人，当是湛远邺的敌人。

他的眼底刹那间涌动起诡谲颜色，忽然问：&ldo;你可还记得，孟春时节，孤曾与你说，孤心内不安，总觉兄长似乎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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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亲信闻言点点头道：&ldo;属下记得。

您彼时命暗卫四处查探无果，因王庭内部动荡，亟待整治，只得暂且搁下此事。

属下愚见，您已铲除了他的心腹旧部，即便他未身死，也理当掀不起风浪来，至多在这世间某处角落苟且偷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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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乙琅极缓极缓地站起身来：&ldo;倘使只他一人，自然掀不起风浪……但若没死的不止是他呢？&rdo;他说罢在密报堆积如山的桌案上一通翻找，抽出一卷已然陈旧的画来，递给了亲信，&ldo;快马加鞭往太行山方向去，务必阻截补给军入京，察看队伍里是否有画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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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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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支补给队伍里头，骑兵与步兵的数目约莫三七分，行军速度理当快不起来。

何况太行山脉横亘在前，以这群新兵的能耐，或多选择绕山而行。

如此一算，开拔三日，先锋骑兵至多穿越半个河北省，步兵们则该在更远的地方才是。

然卓乙琅的人却扑了个空，连人家屁股也没摸上一把。

消息传回营地，卓乙琅沉默许久，最终道：&ldo;不必追了。

除了他们，当世再无人能够做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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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面露忧色：&ldo;王上，如今腹背受敌，将士们该当如何？&rdo;

&ldo;既是腹背受敌，便要化敌为友。

放消息给湛远邺，就说湛明珩回来了，我欲意代劳，挟天子以令之，望他好好考量，助我西华将士攻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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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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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后，京城失守，狄人的铁骑络绎涌入。

走了百官上朝时须下马步行的长安左门，堪为刻意挑衅之举。

是夜，狄人破承天门入端门。

端门之内，以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谢岂林为首的京军主力严阵以待，魏国公纳兰远与晋国公姚储率麾下将士协同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