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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噢。

&rdo;

蓝衫人将我递过的纸烟接住了，没有吸，却夹在树的枝桠上，目光仰视了树梢。

树梢上正栖了一只鸟，鸟叫了一声：呀。

&ldo;老先生是……&rdo;

&ldo;鄙吝一销，白云亦可赠客；渣滓尽化，明月自来照人。

&rdo;

我和我的老板面面相觑，我们知道我们又遇上了一位高深莫测的人，谁知道他是个什么角色呢？但蓝衫人似乎并没有要与我们交谈的意思，他重新蹴下去，靠住了树，眼睛已经微微闭上了。

录放机里开始飘出另一种乐曲，似乎是《春江花月夜》，但又不似，蓝衫人摇头晃脑了起来。

我们不敢造次，迟疑了一会，便往店铺门口的摊子上翻动那些各种各样的碑拓。

店铺里的女人立即迎上来，叫我们是老总。

&ldo;我们不是老总。

这都是在哪儿拓的？&rdo;

&ldo;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着个碑林，你想想老总！

&rdo;

&ldo;不是说那些碑子都罩了玻璃不准拓了吗？&rdo;

&ldo;正是不准再拓了以前拓的才珍贵啊！

&rdo;

&ldo;这一幅欧阳询《皇甫诞碑》多少钱？&rdo;

&ldo;今日天气不好，图个吉祥便宜给你了，一万二。

&rdo;

&ldo;给个实价吧，我们要买就买得多哩。

&rdo;

店铺外一声冷笑。

这冷笑我和我的老板听见了，店铺的女主人也听见了，她脸上有了明显的愠怒，顺手将柜台上的一杯残茶泼出去。

我的老板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衣襟，我扭过头看见了冷笑正是槐树下蓝衫人的鼻子里哼出来的。

蓝衫人似乎压根儿就没有看着我们在挑选碑拓，也没有看着我们扭头在正看他，残茶的水点溅到了他的蓝衫上，他动也不动，又连续地哼着鼻子。

我知道，他并不是患有鼻炎，连续的哼鼻子是为了掩饰那一声冷笑。

&ldo;这该不是假的吧？&rdo;

&ldo;你说对了，别的店铺是翻刻木板拓下的，只有我们店卖的是真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