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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3页）

师弟在北京，他也就成了北京。

蒙天舒说：&ldo;是的呢，好多人跟我说过。

&rdo;我说：&ldo;不容易!&rdo;他喜滋滋地说：&ldo;搞到了就搞到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搞到了那就是搞到了。

&rdo;他的话让我心中隐痛，没搞到那就是没搞到。

我说：&ldo;你还搞到了一个新娘子呢!&rdo;他说：&ldo;新娘子谁都有，你也有啊!还不是个女人?身上长得大概都是一样的。

&rdo;我说：&ldo;都一样你怎么不找个村姑?&rdo;他喜滋滋地说：&ldo;大概还是有点不一样。

&rdo;又小声说，&ldo;外国语学院的院花呢。

&rdo;我诡笑着说：&ldo;那你天天采蜜采花粉。

&rdo;他仰头哈哈大笑：&ldo;有朝一日而已，没有天天，没有天天!没你那么好的身体!&rdo;又说，&ldo;搞到了就是搞到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搞到了就是搞到了!&rdo;

搞到了就是搞到了。

这话让我想了很多天。

这是这个世界的生存哲学，全部的要义就是实现目标，要&ldo;搞到&rdo;，手段是无须计较的。

不会有人去追究他为什么得到，而我又为什么没有得到。

人们看到的只是结果，并以结果来衡量他的能力、他的地位、他应该得到的回报。

当有人得到的回报大得超乎想象，而他就在你的身边，你还有什么理由、什么力量、什么韧性去坚守你的信仰、你的清高、你的内心骄傲?清高，这本来是一道心灵防御底线，就那样被轻易突破了，因为你不可能对身边的人&ldo;搞到&rdo;无动于衷。

商人想搞到钱，不想搞到就不是商人了;从政者想搞到位子，不想搞到就不是从政者了。

这是生活现实。

知识分子想搞到学问和社会责任，不想搞到就不是知识分子……可这不是生活现实。

学问更多地成为了路径，而不是目标本身。

也许，应该理解他们，就像理解我自己。

可是，理解之后，人们看到的是那种悄然无声的心灵衰微景象。

这让我想起刚进大学那年，在一个晴朗而凉爽的深秋的下午，我拿着那本《宋明理学史》到麓山去读，不知不觉爬到了山顶。

我随意地翻开书，正好瞟见了张载的千古名言：&ldo;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rdo;那一瞬间我激动不已，比中学时读到范仲淹心忧天下的名句还要激动。

这是我的使命、我的道路、我的信仰、我的毕生追求。

那时太阳正在落山，麓江上泛着金色的波光。

在麓江对岸，麓城的高楼一望无垠，色彩缤纷，笼罩在落日的余晖之中。

看着夕阳徐徐降落，我感到有一轮红日在心中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