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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啸东在北平城内六神无主的熬过了一九四九年元旦。
他没有再等到任何胜利的消息,只迎接来了越来越多同类败将们。
等到了这年的一月末,南京派来的飞机到了。
城内少校以上的军官都被分批运走了,葛啸东这样高的身份,却是一直留到了最后。
后来白喜臣实在是等不得了,这天早上大着胆子闯进来为他强行收拾了行李,连求带拽的把人扯出葛府,推上汽车直奔机场。
葛啸东知道这大概就是最后几班飞机了,心事重重的坐在汽车内,他并没有再反抗。
登机时他站在舷梯上,仿佛是恋恋不舍一般,一步一回头的向来路张望。
白喜臣拎着箱子跟在后面,这时就仰着头劝道:&ldo;军座,别看啦,马上就要到起飞时间了。
&rdo;
葛啸东一言不发的弯腰钻进机舱,心想顾云章呢?他应该是有资格乘坐这趟飞机的,他怎么还不露面?
坐在位子上系好安全带,他扭头向窗外望去,满心想着的还是顾云章。
&ldo;不要死啊……&rdo;他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如是想到:&ldo;你要逃的快一点,不要死啊……&rdo;
飞机在一段高速滑行后飞离地面,葛啸东在一阵不适中皱起眉头紧闭双眼,一只手就抬起来捂住了嘴。
旁边的白喜臣见状,赶忙大声问道:&ldo;军座,您不舒服?&rdo;
葛啸东微微的摇了摇头,在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巨响中,那四个字在他那脑海中回荡的异常清晰:&ldo;不要死啊……&rdo;
这架飞机在南京降落加了一次油,然后继续起飞,把机上众军官们送去了台湾。
在这一场短暂旅途中,葛啸东从舷窗中向下俯瞰了南国大地,一言不发,无话可说。
葛啸东在台湾落地,开始了他那寂寞失落的异乡生活;而与此同时,顾云章还依然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厮杀着。
顾云章不算是完全的孤立无援,因为他那帮人还具有相当的战斗力,所有不断有队伍肯接收他们;及至那队伍被打散之后,他们就随着溃兵后退,再去寻找下一个依附处。
在这年的九月,他们进了云南。
这时他那队伍居然又壮大了些许,除了当初走出辽宁的那一百来人之外,又吸收了三百多本地士兵。
此地的政府已然解散,一切机构都处在瘫痪状态,过路的军头就称了霸。
顾云章在混乱中收集到了大量的美制先进武器,冲锋枪卡宾枪应有尽有,子弹也十分充足,就是没有好炮。
因为当下是武器比人多,所以他开始大肆招揽溃兵,在短时间内重组了一支两千来人的军队。
他打着一手如意算盘,想要找个地方老老实实躲起来,当个小土皇帝,然而时代大cháo席卷而来,逆cháo流的存在必将无处立足!
顾云章和周边一支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国民党正规军联起手来,打算负隅顽抗,然而在这年的十一月时,他们还是被赶出了云南。
那支军队,叫名是个军,其实只剩下一个师的规模,不过很有丛林作战的经验,故而此时也未惊慌,直接就奔缅甸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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