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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闻声回头一望,正看见尧暮野一脸阴沉地瞪着她与王郎。
王昆不认得尧太尉,不由得出生问道:“敢问尊驾何人?”
尧暮野没有说话,只是用两只凤眼直瞪着玉珠,端看自己的未婚娇妻是准备如何介绍自己。
玉珠没想到这几日忙得不见踪影的太尉大人会突然来到这片竹林之中,安稳了下心神后道:“这位便是大魏的尧太尉……”
王昆闻听也是一惊,虽然心内对大魏的一等公侯突然来此有些拿捏不住原委,但还是依照礼节,向太尉拘礼道:“在下西北王昆见过太尉大人。”
“王……昆?”
尧暮野打量着眼前这个文雅的年轻男子慢慢地重复着,犹记得他在西北找六姑娘解锁的时候,为了谨防她口无遮拦,泄露了自己被扣了邪物的机密,他曾命属下详细打听过这位六姑娘的底细,自然也还记得她的前夫大约是叫王昆。
“……敢问王公子表字为何?”
尧暮野憋着气,一字一句地问道。
王昆不明就里,只照实回答:“在下字,敬棠。”
玉珠立在一旁听着太尉此问,心里也顿时明白太尉一脸的惊怒所为哪般。
除了自己在林中与男子密会被他撞见外,大约机关还在自己方才出生声叫的那一句“敬棠”
上。
果然王昆此言一出,尧暮野的双眼竟然变得微微有些发红,只盯着玉珠紧抿着薄唇静默不语,一时间眼内风云涌动,不知翻倒出几许前尘往事。
玉珠心知尧暮野的脾气秉性,若是此时犯难,唯恐连累了王昆,当下便走过去,想要与太尉小声说话。
怎知还没有走几步,太尉突然转身,拂袖而去。
尧暮野的那一转身,实在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气力,不然下一刻,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狠狠地掐住那那女子的脖子,质问着她,当初在梦中思念的“敬棠”
到底是哪一个!
这一路快马疾驰,与这女子相识后的种种顿时全都涌上心头。
她清冷,他便只当她性格使然,本不是浓烈之人而已;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从不肯在清醒时唤自己的名姓,他也认为不过是小乡妇人太过羞怯罢了。
她迟迟不肯答应婚事,也只因为她顾忌了自己与他的门阀相差太远,自卑作祟。
可是今日才知,不是她不会是对人甜笑,也不是因为羞怯才从不肯叫自己的名姓。
只因为她愿意为之展颜一笑,梦里念念不忘的,原来是另一个西北“敬棠”
!
一路上,在飞甩的扬鞭之下,马蹄疾驰,迎面吹来的风儿却让尧暮野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
当马匹一路穿过城门街市,来到了尧府门前时,看着管家正指挥着仆役们悬挂着红灯红绸,张贴着喜字,只是这一团喜气,丝毫没有感染到他。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生平第一次,尧暮野有遭逢了骗子之感,这骗子披挂着柔弱的外表,轻声慢语,却一步步将自己骗得挖心掏肺、倾家荡产,尽是不留!
“二少,您回来的正是时候,您看这套刚刚入府的屏风,摆在新房里可好?”
这次婚礼准备的实在仓促,谁能料到满京城世家女皆看不上眼的二少,说成婚便要成婚了。
偏巧尧夫人这几日身体欠逢,直接言明诸事不管,这些个成礼的细碎直接问二少便好,莫要来打扰了她的清净。
是以管事一看尧二少回来了,连忙小跑过来问道。
尧暮野瞪着眼前精致的屏风,上面是蜀绣双面的花纹,鸳鸯正在碧波戏水,成双成对好不缠绵!
想到那袁玉珠不知私下里与她心念不忘,梦里呼唤的前夫见了多少面,憋闷了一路的火气,终于在见了这一对对的野鸳鸯时彻底爆发了!
只见尧二飞起一脚,将这屏风踹得了稀巴烂,然后猛喝一声:“将这些个喜字红绸都给我扯下来!”
此话一出,满院子忙碌的仆役全都全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玉珠也刚下马车入了府内,正站在尧暮野的身后。
尧暮野听见了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也不回头,夹裹着一身的冰霜快步走回了自己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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