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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两块大毯子已经看不出颜色了，老鼠把它的边咬得弯弯曲曲跟地图上的海岸线一样，几个人一走戏，灰尘便团团地蓬起来。

余小惠走着走着就偷懒，捂着鼻子从尘雾里跑出来，端着一杯茶看我画布景。

有一回我没注意，洒了点颜料在她裤子上，她把一条腿绷到我面前，说：&ldo;你看你看！

&rdo;于是我便看她的腿。

虽然隔着裤子，但我想我看见了一条很美满的腿。

我就开始注意她的腿。

那两条腿裹在白色练功裤里，练功裤的质地相当柔软，使大小腿和腰臀之间的曲线若隐若现，生动得让人没有办法。

画布景枯燥乏味，幸好还有两条生动的腿。

她有时候还跟我开玩笑，称我为&ldo;刷墙的&rdo;，而且是韵白，在&ldo;的&rdo;字头上略拖一拖，落下来珠圆玉润，使人会没来由地去想象一条尖细玲珑的鸟舌。

她对我的长头发有点好奇。

她说你为什要像女人似的扎个马尾巴？又说你的目光怎么是空空的？比如你现在看我，我就觉得你在看我又不像在看我，不像在看我嘛眼睛又明明看着我，这是怎么回事呢？你是不是心不在焉？

我自然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我喜欢她的腿，她感兴趣的是我的心不在焉和马尾巴，这就注定要有故事了，而且还是一个比较通俗的故事。

那时候留一条马尾巴的男人很少，但我以为自己也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艺术家，而做一名那样的艺术家没有感觉是不行的。

长发本来就是一种感觉，人一旦有了点感觉就容易心不在焉，这似乎是没办法的事。

于是我心不在焉地说：&ldo;你的腿很好，腰也很好。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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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的脸》第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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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吃地笑起来，说：&ldo;你怎么老看人家的腿和腰？&rdo;

我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便解释说这是一种职业习惯。

有一天我顺手用一根小号笔在景布上给她勾了一个造型，她很惊喜，说：&ldo;呀，是画我吗？&rdo;其实我只勾了几根线条，大致上有她的味道。

她要我认真给她画一个。

跟开玩笑似的，我又用小号笔和水粉颜料给她画了一幅速写，她很高兴，说比她穿了行头的剧照还好看。

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她就成了我的朋友和模特儿。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有未婚夫，我根本没想过这个。

有一回她在我那儿翻画册，翻到那些裸体女人，就说她们真漂亮，又目光闪烁地看着我说：&ldo;你不会给我画这样的吧？&rdo;我不置可否。

说老实话，我心里是想画的，画人物毕竟是我的主课，我还没碰到过身材像她这么好的，这么匀称的，不画真是可惜了。

但我拿不准她让不让我画。

人家又不是专业模特儿，怎么好一丝不挂地让你画呢？所以我不敢随便张口。

她接着又问我，&ldo;如果画了你会拿出去吗？&rdo;我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愣愣地看着她，说：&ldo;不拿，拿出去干吗？&rdo;她说：&ldo;一定不拿出去吗？&rdo;我说：&ldo;当然一定。

&rdo;她说：&ldo;那你发誓。

&rdo;我便发誓说：&ldo;如果拿出去我就是王八蛋。

&rdo;她笑了笑说：&ldo;想占我便宜是吧？我有未婚夫的，你当什么王八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