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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阒然无声,昭蘅立在绚烂的落日里,一时怔愣在原地,手里捧着的鸟儿缓了过来,忽然拍了拍翅膀,振翅飞远。
“什么?”
昭蘅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地上的影子上。
她戴着苇环,一圈插着鲜艳的花枝,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颤抖。
昭蘅手臂忽然被李文简扯住,整个人向他倒去,猝不及防掉入他的怀里。
昭蘅结结实实跌伏在他的胸口,她受到惊吓,檀口微启,唤他:“殿下……”
于弥漫的橘色橙阳下,李文简俯低下身,轻轻吻上她的唇瓣。
昭蘅下意识抬手推抵他的靠近,他握住她蜷缩微颤的指尖,用温厚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轻轻摩挲。
没有上一次的凶狠激荡,他很耐心温和,像品鉴美好的东西。
昭蘅愣住了,半天没能动一下,显然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
她仰着脸望着他,清澈如水的眼波里倒映出他的身影。
微风中,她的呼吸渐渐有些艰难。
过了许久,李文简才松开她。
她眼尾洇着一点红,眼睫微潮,错愕地盯着他的眉心,喘息微急。
垂下眼睑,低声道:“殿下不是君子。”
李文简抬头望她,见她鬓边的发丝在风中轻颤,屈指拢到她的耳后。
“你不回答,我以为默许了。”
李文简狡辩,浅浅露出一点笑。
“您!”
真是不讲道理。
昭蘅面嫩,听了他的话,颊边就浮起霞色来。
她才不想在他面前脸红让他暗地里笑话,讪讪地低下了头,撇下他跑去找李南栖。
李文简转过头看向天外,霞光大作,将远山都染成了红色。
昭蘅和小八又去追山鸡了,笑得恰如这晴朗好风日,朗朗的笑声给人一种分外安定和舒心的感觉,他心里的阴霾也跟着散了一半。
天快黑时,李南栖才恋恋不舍地准备下山。
山上太好玩儿了,野花好好看,打鸟也好好玩儿。
她一只臂弯里抱着果子,一只臂弯里抱着花,手上还提着只简易的鸟笼子,跑得格外欢快。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很多华丽的珠翠点缀,一片新奇的叶子,一枚奇异的果子就能赢得他们的欢心。
回到寺里,已经过了开斋饭的时辰。
三公主晚上的法会都开始了,李文简匆匆吃了几口斋饭,便先去正殿法会祈福。
昭蘅则先陪着李南栖用晚膳,她年纪小,晚上睡得早,就不去法会了。
寺里的斋菜都很简单,李南栖累了一下午,也不挑食,抱着碗筷就扒拉了一大碗。
山里的夜晚永远和安静沾不上边,林间的鸟儿发出悠远的啼鸣,还有田间的蛐蛐儿、池边的青蛙、树上的蝉鸣,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小虫子发出越来越多细小的声音,在夜里喧嚣。
山间无冰,昭蘅还是将竹床放在院子后门,门大大敞着,凉风穿
过缝隙,吹在身上,比冰鉴还凉快。
李南栖坐在昭蘅的身边,她把最喜欢的那只蓝鸟也放到床边了,说是晚上要看着它睡觉。
昭蘅躺在竹床上,捏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却在想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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