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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他抬头正与我的视线撞在一起，忙收敛怡然自得的安适模样，从琴台前起身，端袖跪拜：&ldo;太子妃娘娘，臣方才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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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他的脸，虽只见过一面，却记忆犹深，国子监司业方伯夷。

我走近琴台，看了看这把琴，琴边放着一张丝帕，雪白的底子上绣了一只黄橙橙的梨果。

让方伯夷起身，有些恍如隔世地喟叹：&ldo;方大人将这首曲子弹得很流畅。

&rdo;

方伯夷垂揖道：&ldo;臣卖弄了，这首曲子本是吴越侯所作，臣竟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rdo;他低头时可见入鬓的剑眉深浓，映衬的面容英气勃发。

一时竟有些失神，嬿好悄悄地拽了拽我的衣纱，我如梦初醒般，望着他笑了笑，&ldo;虽是家父所作，但我已许久没有听过人弹奏这首曲子了。

&rdo;

《无垢》本是一首贺生曲，是父亲为贺怀淑十五岁生辰时所作。

我还记得那本乐谱有十页，其下有镌刻般入理的题字。

&ldo;礼乐中和，但求至明。

太极至极，在天地先。

世俗鄙俚，但求无垢。

&rdo;方伯夷缓慢吟道，带着些许心悦诚服：&ldo;吴越侯的才华，臣向来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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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言辞温雅，行为洒脱，虽然口口声声自称臣下，但却丝毫没有低卑姿态，反倒让人觉得他始终站驻在高洁云端上俯瞰着周遭的一切，浑然透出清贵飘逸的气质，莫名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真是奇怪，第一次见他时虽觉得他样貌出众不至于泯然众人，但却没有过现如今这种强烈的感觉，仿佛他并不是新识，而是阔别许久的……我及时止住自己的神思，不敢再往下想了。

但饶是这样，仍然掠过萧衍曾经对我说的话‐‐他可能不是本来面目。

仔细地端看过方伯夷的脸，轮廓硬挺分明，鼻翼高挑，眉宇沧竣，身上的气质全然不是一般读书人的温雅。

他见我沉默着打量他，略微诧异地朝我一笑：&ldo;臣脸上有什么东西吗?&rdo;

这一笑恍若融化了坚冰，隔绝了陈年岁月，令所有都静止了。

我耳边依稀听到那清晰如初的声音：&ldo;小玉儿……小玉儿，快来看，这是新栽下的天竺葵，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养活它。

&rdo;细嫩的葵叶拂在他的下颌处，身后是一片大好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