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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只是，万一他真的不在了，白小蝶怎么办，孤苦伶仃，余生谁来照顾他

他想过趁现在还安全，将他快些送去美国，请父亲看在自己份上，万一自己以身殉国，请父亲代为照料遗孀，可还未等他说完，电话那头的周老爷，就已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生死攸关之际，不思报效，却还在迷恋那个祸水戏子，只要自己活着一天，这个妖孽，就休想进我周家大门。

这条路已是彻底封死，他只能靠自己了。

周蓉清将毕生积蓄，全都存入了瑞士银行，一旦有变，这些钱也足够他的心上人过下半辈子。

可当他把存折交给白小蝶的时候，那个人却看都不看，直接扔在了桌子上。

&ldo;你这是为何，这是能让你活命的钱，拿着它，你下辈子，就算没有我，也能过的舒舒服服的。

&rdo;

&ldo;没有你，我根本不会再有下半辈子，你何时走，我就何时随你去。

&rdo;

周蓉清呆住了，无比惊讶，却又是无比开心，这个人，终于也如他一样，心里只有彼此了。

&ldo;将军，就算为了我，也请你好好活着，&rdo;白小蝶握住他的手，恳求他。

&ldo;好。

&rdo;他想了想，郑重地说道，&ldo;没多久了，等战事结束，我带你回台北。

&rdo;

这是周蓉清对白小蝶的承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承诺，或许永远没有实现的一天，这个承诺，只是为了他的心上人，能好好地活着。

成都的酷暑，燥热难耐，对方的攻势很猛，摧枯拉朽，风卷残云。

很快，盛夏已过，秋季悄然来临，校长的电报，也是一封比一封急促，一封比一封堪忧。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横又遇顶头风。

就在这忧患交加的时候，白小蝶的师父，京剧名伶九岁红，因病在北平逝世，消息传至成都，白小蝶痛哭失声。

这是从小用鞭子把他打到大的人，也是从小养他长大的人，教他学戏，教他做人，教他要清清白白，切莫自甘下贱，毁了自己一生。

名为师徒，情如父子，他是白小蝶在这世间，最亲的人。

白小蝶想都没想，当夜便收拾行装，回北平去给师父奔丧。

周蓉清气急败坏地拦住他：&ldo;你疯了，如今情势这么乱，北平早就沦陷了，听说□□很快就要建国，你回北平，还能回来吗？&rdo;

&ldo;我是疯了。

将军，那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师父死了，最后一面我都没见上，我怎么还能不去送他最后一程？&rdo;

&ldo;你师父他不会怪你的。

只要你好好活着，平平安安的，就是对他最好的孝顺了。

你若不顾惜自己，万一出了事，才是真的对不起他。

&rdo;

&ldo;将军，&rdo;白小蝶立刻跪了下来，&ldo;请你让我回去。

送走了师父，我立刻就回来。

&rdo;

&ldo;若是两三年前的太平盛世，我绝不拦着你，非但不拦着，我还会和你一起，去送你师父，可现在时移世易，北平是个什么境况，谁也不知道，可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夫人，倘若你落到□□手里，他们会放过你吗，他们会怎样折磨你，会不会侮辱你，强迫你甚至要了你的命……&rdo;周蓉清难过的说不下去，紧闭双眼，不让泪流下来。

&ldo;不会的，将军，我只是个唱戏的，我听说□□很是讲理，对老百姓很好的，我又没得罪他们，发完丧我立刻回来，要是不去，我一辈子良心难安，请将军让我回去，我求你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