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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檀香绕梁,丝丝风铃入耳。
殿下的少女白衣素袍,在光影纵横里勾得腰身阿娜。
她肤如凝脂,眉似远黛,眼若桃花,生得极其精致。
一支木簪子松松绾了一小部分头发,剩下的却并不同别的女弟子一般高高束,而是如瀑般垂下,以一根简单红绳扎在末尾。
并不是她特立独行,而是她不喜欢那种束发同男子的打扮,会将她一头青丝的美丽藏在束发冠中。
正如她性子里带着不妥协与高傲,她此刻你目光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登时却突然小脸一皱,忙不迭捂着鼻子,侧脸打了三个惊天动地喷嚏。
禹问薇眸露鄙夷之意,却不动声色地敛了眉眼,继续翻阅手中竹简,淡淡而威严道:“剑圣下山了,你可晓得?”
景澈吸了吸鼻子,又摇摇头,一脸的毫不在乎。
昨夜冷了一宿的时候,脑子中清明地只想明白一件事——师徒缘分尽于此。
太委屈,反倒失去了期待。
她无论如何都是少女心性,都会幻想危难委屈之时那人提着剑掠着风,像是天神降世一般,不为众生不为天下,只为她而来,铺开一路血腥,抹平流言蜚语,斩断冷嘲热讽,最后浴血站到面前,温柔的眉眼仿佛渡了一层微醺酒意:“阿澈啊,我来了。”
事实上前几次百里风间确实如此做了,她心中他的英雄形象已经不容摧毁,一旦崩塌,便是无可挽救的绝望。
禹问薇的目光停留在一片竹简上已经良久,握在手中的笔墨已干。
景澈等了许久,听她淡淡道:“既然不想跪,那就回去吧,明日晨练莫再忘了。”
惊讶望向殿上端坐的女人。
就……就这么完了?她心中都已经滔滔不绝打好了腹稿要如何应对这严肃女人的各种责问,可,事情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去了。
右眼甚是不吉利地跳了跳,总觉得好像不止如此轻松,不过景澈还是心中暗喜,能少个麻烦,自然也不会无端再去挑起。
有礼貌地将礼节做全,她才退出殿去。
正打开殿门之时,听到侯在殿外的宫霖说道:“也修师叔一切可都习惯?”
宫霖是主峰首席大弟子湛往的弟子,而也修是掌门的弟子,辈分差了一辈。
虽也修入门晚,然宫霖还是要尊称他为师叔。
见到景澈出来,也修只草草地应了一个“嗯”
,便微有急切地迎了上去,而面目依然清冷:“如何?”
宫霖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土色。
景澈轻轻松松地咧开一个笑,水灵而晶亮的眸里落着迦凰山冬日慵懒的日光:“什么事都没有。”
殿内这时传出威仪的声音:“宫霖,你入殿来。”
宫霖冷傲脸上出现的不甘随即化成气焰嚣张的目光,睨了景澈一眼,才旋身进入殿中。
景澈摊了摊手,欲再说,五官却兀得夸张起来,随即又抑制不住打了三个喷嚏。
也修蹙眉,等她直起身子来时,却是一言不发地走入殿外法阵。
“嗳!”
景澈赶忙跟上去,随他一起踏入法阵。
一路回弟子房,她跟在他身侧,从左边晃倒右边,在他的视线里像一只蝴蝶一样晃来晃去,还嗡嗡自语:“也修,你晓得嘛,宫霖师姐对我有偏见。”
第一句他未答,景澈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第二遍,第三遍,也修终于烦了,吐出几个字:“我晓得了。”
“可是我看她对你就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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