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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阖府出游,府里各处除留下看门守户的,基本都跟了出来。
陈姨娘略歇脚,便转去梨园看花,临走前将大丫鬟新意留下照应此处,身边跟着侍候的只一个王妈妈。
二人转了不久,便碰到针线房二等绣娘秦氏与贾香玲,秦氏乃王妈妈亲女,陈姨娘顺势邀二人同行。
秦氏一身农家布衣,随在陈姨娘身后惴惴不安道:“姨娘吩咐奴婢之事业已办妥,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王妈妈恨铁不成钢狠狠扭女儿一把。
陈姨娘悠闲停在一株梨树前,深深吸口气道:“你小姑子在府里还习惯么?”
秦氏一推贾香玲,言道:“能得姨娘青眼,自是她的福气,府里有吃有喝,哪有什么不习惯的。”
原贾香玲也是借陈姨娘东风才进的府,秦氏一想平白得来那十两银,不禁笑眯了眼,她这小姑子不声不响的,想事情却比她还周全。
陈姨娘将视线挪到贾香玲身上,十七八的小娘子,站在那里亭亭玉立,话不多,也不谄媚,瞧着倒比这枝上梨花还鲜亮几分,只不知心性究竟如何。
“听说你与章姨娘还在一个屋里住过?”
贾香玲说道:“自入府便在一处,不说时时刻刻,但也大半时间都在一起。”
陈姨娘一甩袖子扭过身去,压低嗓子道:“那就没瞧出她是何时与咱们大人勾搭在一起的?”
说到这,贾香玲也气恨,本来一个屋里住着的奴婢,平日甚至不如她得势,一朝让主子看上成了姨娘,怎不让人嫉妒,听这意思,居然还是早就勾搭上的吗?
“姨娘恕罪,奴婢确实不知。”
陈姨娘娇艳一笑,看着贾香玲施恩般说道:“恕你何罪,我又没有怪罪之意,不过一句玩笑,哪当得你如此认真。”
见贾香玲放缓了神色,陈姨娘走近她身前,手指拈掉她肩上落花,耳语道:“今日过后,你便是我的人了,有甚消息只管报到我这里,出了事情我给你担着。”
贾香玲脸上微微泛红,倾身深施礼道:“有需要处姨娘只管吩咐,香玲欣然从命。”
结下盟约贾香玲与秦氏便告退出了梨园。
陈姨娘陶醉于梨花香白中不自抑,视线可及处也无外人,只余她淡淡声音道:“王妈妈平日也教教你女儿,一点小事就惊慌失措的,衣裳也不是咱们授意,不过是赶的巧了,瞧她那点胆子。”
王妈妈懦懦道:“姨娘放心,老奴晓得了。”
这一句话后,公府再不会有人提起同衣之事。
梨园左侧为十亩桃园,此时桃花正灿,园内粉嫩一片,暖风一吹,熏人香氛漫过鼻端,坠于枝丫的过季花瓣如雨扑落下来,置身其中,犹如一场成仙美梦。
乔姨娘从这花雨中轻身而过,片叶不沾其身,她眼中似无这般醉人美景,一脸急色匆匆而过,随于身后的丫鬟莹玉几次想提醒,都暗了脸色闭嘴不语。
未几,二人便到了桃园深处。
桃园占地足有十亩,为便于管理,切分成两块,之间以白杨树相隔。
便是没有章巧,另三位姨娘也是面合心不合,自不愿这样的日子还绑在一起,一人一个园子,你看桃来我看梨。
桃园外围为防有人偷盗,是扎了篱笆的,篱笆墙有一人高,种着密密刺蒺,此季节刺蒺发了新芽,不走到近处便瞧不清外头,乔姨娘似熟门熟路,到了篱笆墙那双手一推,便在绿墙上开了道小门。
主仆二人钻出小门,乔姨娘令莹玉墙外放风,一折身便进了农田地头的草屋。
莹玉咬唇无奈,想到家中父母,只得忍耐下来。
却说乔姨娘,进屋便投进一男子怀里,两人抱在一起吻将起来,好一会儿不舍分开,待得解述相思之苦,乔姨娘脸带春意,靠在那男子怀里,小手轻捶他肩膀道:“你为何如此着急,害我担心这一路。”
那男子身材魁梧,脸上却不带一丝匪气,反而生得一副憨厚之相,年岁有三十上下,穿着件赭石色袍子,颇为爱怜轻掐乔姨娘脸颊,道:“难道你不知么,我这还不都是为你。”
乔姨娘怔怔不说话,眼中却掉下泪来,男子见她模样心生不舍,拢紧了她道:“她刚一入府便想压你一头,我哪里能看着你吃亏,如此安排便是大人也没说什么,你有甚好担心。
好好在府里过你的日子,待有一日......”
男子眼圈泛红,嘎然说不出后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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