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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风很大,余尔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依然觉得冷。
沉闷的汽笛声从江上传来,余尔放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下午在小花园跟南嘉针锋相对的时候是很痛快,但是一走出医院,就突然泄了力,再提不起一点劲儿来。
她到现在都还没吃饭,毫无胃口,离开医院开着车瞎转悠了一会儿,就来到了这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脚上穿了很厚的靴子,但还是冻到脚趾已经没有知觉了。
手机上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白先生今天还没给她打电话,还在忙吗?
她出来的时候跟白爸爸打了个电话,说有事要离开一下,食盒还在医院放着,余尔不太想去拿,但又怕白妈妈多想。
都这个时间了,南嘉她们也该走了吧?
她回到医院的时候,刘晴竟然还在,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和周虹正聊得起劲儿,一边剥着橘子,跟周虹一人一半地吃着。
余尓一进去,两个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白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看报纸,把老花镜摘下来,忙倒了一杯热水给余尔:“脸都冻紫了,快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一边又拿了暖手宝过来塞给她,“这几天又降温了,你抵抗力弱,尽量少出门,免得感冒。”
“谢谢爸。”
余尔努力维持着笑脸,一转头,对上周虹隐含担忧的眼神。
“余尔过来!”
周虹喊她,余尔把喝了一半的杯子放下,乖乖走过去,周虹摸了摸她的脸蛋,又握握她的手,有点心疼,“怎么这么凉啊?明天出门穿厚点,别冻着了。”
余尔笑着应好。
自从下午一时激动说错了话,周虹心里后悔,看余尔的时候眼神就比平时多了点小心翼翼,余尔有点心酸,但也只能当看不到。
她今天心情复杂得很,在江边坐了那么久也平复不下来,跟周虹说了两句话,就拿了食盒准备回家。
周虹听她要回家愣了下,刘晴奇道:“诶,小嘉不是说小池回来了么,刚下去接他去了,你回来的时候没碰着他们吗?”
余尔心一沉:“……应该还没到吧。”
她勉强笑了下,交代道,“妈,你明天早上十点的手术,今天晚上十点之后要禁食,明天早上会剃一点头发,一会儿洗完头就早点休息吧,我明天早点过来陪你。”
周虹却道:“哎没事儿,一个小手术,有你爸在就行了,早上冷,你多睡会儿。”
爸妈心疼她,余尔知道,但肯定还是要过来陪着的,她也没再跟她们争论,提着食盒离开。
只是出门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
白先生回来了,南嘉居然比她早知道。
呵……
医院的地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找到两个人不容易,却也不会有多难。
余尔从住院部大楼出来,一时不知道该从哪找起。
-
医院里有个小河堤,岸边种了一排柳树,这个季节已经只剩下干枯的枝条,萧索地摇摆着。
每棵树下都有一个长椅,如果是在春天,坐在曳曳柳条中,对着潺潺小河,也不失为一种美妙的享受,但在这样的冬夜里,夜风像刀子一样从脸上刮过,哪还有什么美感可言。
南嘉下午也被余尔的一番话轰炸得好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她在小花园里坐了很久,给白经池电话想问问余尔说的是不是真的,听他说正在回来的路上,便临时打住,决定等他回来再谈。
她下楼接到白经池,说有事要谈,把他领到了小河堤这里。
其实她更想去他们的老地方的——江边第三棵梧桐下的木椅,对他们来说是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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