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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告诉谁呢?
又要和谁一起商量?
好像没遇见阮星蘅之前,她就是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
姜黎去浴室洗了一把脸,很平静地擦掉鼻间的血迹。
后来这血迹一直止不住,嗓子眼里都好像漫上了一股锈味。
她胃里一阵作呕,指尖颤着,在网页里输入“再生障碍贫血”
这几个字。
她的父亲,得的就是这种病。
但是他很幸运的在前期就找到了家里亲属的造血干细胞配型。
姜黎心里慌乱无比,拨了个电话给宋丽萍,没接通,姜家的管家说他们上个星期去了新西兰游玩。
云星现在一个人要顾着肚子里的两个宝宝,阮星蘅又是这么的忙,姜黎实在是不想麻烦他们。
她垂了垂眼睫,通讯录扫了一圈,长长呼了一口气,把压在台灯地下的病历单抽出来,在网上挂了个复诊的号。
大早上被抽了三管血,姜黎摁着棉签坐在大厅走廊,她打了个喷嚏,露在外面的胳膊冻得冰凉。
她抽空看了下信息,半个小时之前阮星蘅给她发了条信息,当时她忙着挂号排队,还没来得及回。
姜黎瞥了一眼,下一秒屏幕闪烁震动,阮星蘅的电话打了过来。
姜黎咳了一声,庆幸自己来的是一家私人医院,现下没什么太多的人。
“怎么没回信息?”
阮星蘅抵在窗边,门外凑了好几个脑袋,都说要看他铁树是怎么开花的。
姜黎啊了一声,睫毛低垂,“刚刚在写稿子,没看见消息。”
“我忙完了,现在回家接你吃饭?”
“啊,我在外面,今天有一场聚会。”
姜黎用力捏紧手里的病历单,声调绷直,“晚上陪你怎么样?”
还差一项骨髓穿刺没做,姜黎拿着缴费单等着叫号,她吸了一下鼻子,过分清洁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又想吐了起来,没办法,她只能扶着台面歇着。
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自己单独来过医院了。
其实她早年还是蛮体弱多病的,在江宁上学的开始水土不服,三天两头请假去医院挂水。
有时候班主任忙不开,就派阮星蘅这个班长过来慰问她。
一个人打针其实还蛮怕的,姜黎有点晕针,眯着眼不敢看。
那时候阮星蘅突然走了过来,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忽然挨的很近,带了点冷意的手掌轻轻托住她的下巴,于是她目光所及,只有那一方淡蓝色的校服外套。
后来病好返校,她才从其他同学的口中得知,原来阮星蘅是自请代替班级去慰问她的。
感觉那股不适的恶心感往下退了点,姜黎仰头灌了一口水,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觉得自己这四年真是一点本事也没长,刚回到他身边,立马就不适应独立和孤独这两个词。
医院的叫号铃声带着机械的冰冷,姜黎安静地坐在等候室里发呆,面前的玻璃窗户被敲响,她心跳一顿,立马抬眼看去。
是顾川野。
一身西服套装,衬衫的领结微微松了,眉目冷厉,这会正挑着眉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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