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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郎在草结子顶端涂抹了药粉,一边捅着寿星头的屁股,一边嚷嚷着让它向前冲,可那寿星头却一口叼住了草结子不放,任凭孟之郎如何呐喊助威,它自岿然不动也。
墨连缨指着那寿星头放肆地嘲笑,转头却朝着黑将军吩咐道,“黑将军咬它,上,对,咬它脖子,大灰头已经怂了,使劲咬,往死里咬,快,咬它咬它……”
孟之郎听得直皱眉头,却不能和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计较。
他瞥了灵珑一眼,本想从袖管中掏出那条刺激蟋蟀斗志的熏香,可看着灵珑双手环胸看好戏的模样,隐隐觉得大势已去也。
孟之郎叹口气,打算从寿星头嘴里将草结子收回来,哪知对方却死咬着不肯松口,他气结,直接将草结子丢给了寿星头,也学着灵珑的样子环胸看热闹。
黑将军斗志昂扬,在墨连缨的呐喊助威下越发勇猛,没一会儿功夫便咬住了寿星头的脖子,只不肯用力,牢牢地咬着。
灵珑满意地点点头,娇俏地歪着头问,“孟公子可认输了?”
孟之郎虽早知胜负,却忍不住刁难道,“认输如何?不认输便又如何?”
灵珑可爱地点着下唇道,“嗯?认输吗,你便可留下两只骁勇善战的蟋蟀将军;若不认输吗,眼前看着是一死一伤,余下那只怕也活不长远了。”
孟之郎挑眉道,“哦?灵小姐何以知晓?”
灵珑张了张嘴巴,复又闭上,嘟囔一句,“你爱信不信”
,便背着小手踱步到了矮几旁。
墨连玦与墨世钧早已回到矮几旁对饮聊天,见灵珑过来,忙递上一杯清茶。
灵珑端着清茶坐在桌旁,倒也不急着喝,只捧在手里暖着手。
这寿星头与菩提头虽长相迥异,却真真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这寿星头是幼弟,虽在其他蟋蟀面前耀武扬威,在菩提头面前却总是灰溜溜的模样。
有旁的蟋蟀在,哥俩肯定是一致对外,可真轮到决战,寿星头从一开始便会胆怯,自不会因为孟之郎的挑拨便忽然勇猛起来。
这些事儿,灵珑从一开始抓蟋蟀时便从其他蟋蟀口中知晓了,却不能将这些缘由告知众人,只得耍着孩子脾气搪塞而过。
孟之郎无奈,行至矮几旁投降道,“好好好,我认输便是了,凭白得了两只将军,说起来还是孟某赚到了。”
灵珑展颜而笑,从石凳上一跃而起,来到比罐前就是一阵儿噼噼啪啪的拍掌,却见那黑将军直接松开了寿星头的脖颈子,两兄弟各占据比罐的一面,瞪着眼睛相互对峙着。
灵珑笑笑,从仆人手里拿了两片果叶子,哥俩见不需要决斗,果然乖乖地觅起食来。
灵珑准备让仆人将蟋蟀收进小篓子内交给孟之郎,却见墨连缨吃力地抬着一大缸酒,她的婢女彩月则小心翼翼地随侍在侧。
灵珑“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她将墨连缨手里的酒缸接过,看着她气喘吁吁地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十一公主莫不是真的要给黑将军饮庆功酒?”
墨连缨拍了拍小胸脯,斩钉截铁地说,“那当然,十一说话算数。
这大灰头虽然还活着,可之郎哥哥可是认了输的。
十一决不能为了一坛子酒失信于蟋蟀呀!”
灵珑将酒缸放于桌上,点了点墨连缨的额头道,“我的十一公主啊,孟公子认输是为了免除蟋蟀两败俱伤。
可若你真的把酒灌下,黑将军定会一命呜呼,到时候,你之郎哥哥的苦心怕是要白费了哦!”
墨连缨挠了挠头发看向孟之郎,“之郎哥哥,是这样?”
孟之郎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哄骗小孩子的勾当他第一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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