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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穆光明依旧悬浮在半空，光线太暗于恒看不见他的表情。

挂断电话，于恒收起手机，转身的时候听见身后的一声叹息。

&ldo;即使我活着，也只会给他们丢脸而已。

&rdo;穆光明的声音听着比以往要沉得多，&ldo;与其这样，倒不如顺从点现状。

&rdo;

于恒没有说话。

&ldo;其实我是个同性恋，上了大学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向，摔下来那天我正聚精会神地考虑出柜的问题，所以没怎么看路，结果就……&rdo;穆光明眯着眼笑了笑，笑容和他的声音一样的沉。

于恒摇了摇头，&ldo;我昨天去了趟医院，去看你。

&rdo;他指了指穆光明，&ldo;临走的时候你姑妈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还拜托我没事儿多陪你说说话，说这样有助于治疗。

&rdo;

&ldo;……咦？&rdo;

&ldo;所以别只图自己轻松，有些责任是男人就给我担起来，这年头即便是同性恋又怎么样，谁没有那么一两个见不得人的癖好，你有见过哪个正常男人放着厕所不上天天抱着夜壶使的么。

&rdo;

于恒说完这些话便扭头回了房间，房门关得砰砰响。

（16）

凌晨四点的火车，于恒几乎没怎么睡。

他收拾完东西，斜倚在床边儿上眯了一个多小时后闹铃便折腾开看，揉揉眼睛穿上外套，临走前特意绕了一趟卫生间。

空无一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回去了么？

好事啊。

好事。

于恒彻底忽略掉这种半吊子的新魂体消失的另外一种解释，扯了扯嘴角，心情莫名地沉重开了。

绝对是回去了吧。

八小时四十分钟的火车，于恒下了火车直接打的回家，到家之后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被他老妈拽着上了车，说是给老舅送去火化。

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老妈虽然看起来较为憔悴却也平静。

给遗体道别的时候于恒默默地说了一句，&ldo;望高升。

&rdo;似乎死了之后才是成神的捷径呢，比如厕神，好歹也是神不是么。

遗体被送去火化的时候天阴沉得厉害，没过多久便飘下了一些雨滴，好在分量不多，大家也都仍由它落下了。

穆光明曾经说新魂体是属于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夹fèng中的东西，所以即不属于两个世界又同时属于两个世界，相当不纯粹的东西。

因为新魂体所处的位置相当微妙，所以为了不打扰两个世界的正常次序，会有专门的地方负责接管新魂体，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漏网之鱼，这边是经常被人们津津乐道的见鬼事件。

守夜的时候于恒掏出手机，最新一个电话号码是穆光明的姑妈的，他摸了摸拨通键后还是没敢按下去，他不知道如果得到的最终答案不是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样，自己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心不在焉地过了几天，转眼假期就已经全部成了过去式，于恒拎着行李重新坐上火车，只是越靠近自己家，他就越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的心浮气躁起来。

（17）

于恒从来不怀疑自己的适应能力，先前卫生间里突然蹦出那么大一个东西他不也顺顺当当的接受了，现在只是这个东西消失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