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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岁愿蹙眉间,见身前袭来黑影,一瞬间,一抹幽魂穿梭刺客间,遍及之处皆是累累尸骨。
“这!”
安行蓄瞠目结舌的看着如鬼一般的程藏之,“这程藏之难道是鬼吗?!
怎么可能如此快速!”
见程藏之一人便如千军万马,势如破竹。
安行蓄不能在观战,当即握着大砍刀,加入战局。
何子皿这边,意外的被颜岁愿阻拦住。
何子皿并没有刀剑,他满身暗器,频频出招。
颜岁愿只能不停防守,无法近身,“金州地下石室机关是你设置的?”
“不然呢,”
何子皿一把飞刃如花散出,“李怀恩那个废物,只知道多方讨巧,先是任中宁军搜刮金州,后又畏惧安行蓄,将金州人口悉数奴役出卖。
没能用这个废物将程藏之与谋逆旧案联系起来,也没能揭露颜尚书私放逆贼一事,仔细想想也不可惜。”
噔的一声,颜岁愿生生将飞刃砍断几柄,他提着剑,身法忽然缥缈起来,越出合围直逼何子皿而去,“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知晓如此多旧时事?”
见他袭来,何子皿忙不迭掩藏在黑暗避险,“不杀你,要折磨你的还有谁?颜尚书莫不是想不到?”
颜岁愿却未有停下剑势,直逼黑暗,剑尖停至何子皿的面衣,目光幽深,“你可曾想过,如果我那日去晚了,剑没能及时击落刀刃,又或者没有轻信程藏之未赶去,将是什么结局。”
何子皿丝毫不为所动,与颜岁愿对视,“人总有一死,活着如此痛苦,不如早死早超生。”
“……”
颜岁愿听何子皿的话,收回拢在他身上的目光,“刘尧与孟氏已回家乡。
你,好自为之。”
他收回长剑,转身望程藏之,却听见何子皿在身后说:“颜岁愿,你感觉不到痛苦吗?谁将你害成如此境地,谁要你生不如死,谁要你此生不敢与人来往,你不知道吗?”
微微停顿,“你真的不恨吗?家仇国恨,你都不恨吗?”
“……”
颜岁愿微微昂首,石壁坠满水珠,“恨,有用吗?”
而后向一群尸首走去,“你带着你的人走吧,剩下的我会处理,程藏之也好,安行蓄也罢,我会尽力而为。”
“……”
何子皿蠕动唇角,异常苦涩。
他忽然绷不住情绪,“颜岁愿!
这天下不值得!
在我看来,这天下待你,还不如程藏之值得!”
“这是谁的想法?是杨奉先,抑或皇上?”
“……”
何子皿不出言,只是召集自己的人,准备撤退,“颜尚书,颜庭的人,我会替你料理一部分。”
算作,钦佩。
青年的身影各自走向各自的命运。
颜岁愿望着一片阴暗,这天下的值得,来的太迟。
他已经不能后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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