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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莫佑琛脸僵了僵，把那老太太反反复复细看了数遍，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那老太太的皮肤和手指一样，干枯又满是皱纹，年纪已经很大很大了，眼神浑浊，像轻微白内障似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ldo;小伙子，我不是鬼，是人，我在殡仪馆里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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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

&rdo;莫佑琛想想也是，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一想也不对劲，问道：&ldo;婆婆，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在工作，真是恪尽职守，尽忠尽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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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太太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也不做答。

莫佑琛本想多嘴问几句，比如你的儿女呢，家里还有什么人呢，又觉得这般问法太女子气了，所以索性闭嘴不谈。

还没走到殡仪馆里头，就听到了里头的哭丧声，莫佑琛听不得这些，觉得扰心似的难受，想着既然都送到了这里，不如就告辞离开吧。

&ldo;那个，婆婆，我就先走了，这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了，不安全，你自个儿当心这点。

&rdo;莫佑琛笑了笑，转身就走。

婆婆那干枯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力气还不小，&ldo;小伙子，其实你扶了我一把，是我的命，这不扶我，也是命，横竖都是命罢了。

你且跟我来，我给你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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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佑琛往殡仪馆里瞄了眼，心想还是作罢吧，这雷锋做好事还不留名呢，他虽然露了脸，也没要人家东西的说法啊。

老婆婆顺着他目光，心里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笑道：&ldo;你怕殡仪馆?是怕死人呢?还是怕这哭声?&rdo;

看着莫佑琛神色尴尬，又不说话，老婆婆粗声粗气地说了句，&ldo;一个大小伙子，别扭扭捏捏的，快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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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绕过了灵堂，莫佑琛不禁用水堵住了耳朵，一路往后面的办事楼走去。

这里大小分了好几十个灵堂，总有人进，有人出。

无一例外的是亡者家属都是身穿缟素，一脸愁容。

人的生和死，都是必经之路，生辰和忌日，粗看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遥遥相望，却最终融会交叉，陨落，消散，不值一提。

办事楼的后方有个小院落，那里歪歪曲曲搭着个违章的小房子，老婆婆抖抖索索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房门，随之而来一股潮湿的霉味。

屋里一片狼藉，莫佑琛觉得自己已经够邋遢了，却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凌乱的人，现在想来自己好歹能把衣服给收拾齐，当真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