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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沈渊低低的吐了口气，道：&ldo;情话时海誓山盟，那又有什么稀奇？&rdo;尼坚摩嘉笑道：&ldo;可是那时，他正在一刀一划，细细地雕刻那要拜上大和尚座前的玄玉符啊？&rdo;

沈渊心念电转，嘶声道：&ldo;你……你那时便已经料想到了：他将来会拜入佛门？&rdo;尼坚摩嘉嘻嘻笑道：&ldo;不错。

他二十二岁上与你死别，二十三岁时便遁入空门，晨钟暮鼓，青灯黄卷五十年，于古稀之年圆寂往生。

我亲眼瞧着他坐化于大慈恩寺桫椤堂前，果然不曾对你食言呵。

&rdo;沈渊惊得语不能成声，道：&ldo;什……什么，你……你瞧着他坐化？&rdo;

尼坚摩嘉点头道：&ldo;不错，我瞧着他坐化，瞧着阖寺僧众送慧伤禅师往生极乐，瞧着高僧荼毗，万劫皆空，只余着一截佛骨舍利留在世间。

其间深情，别人不知，我却一看之下，便即知晓了那舍利的来历。

果然是四皇子郑骥当年拈刀刻符之时，伤指滴血的左手中指！

&rdo;

只听&ldo;喀嚓&rdo;一声，沈渊手握的那根树枝断成两截。

尼坚摩嘉身侧的众鸦受惊，呀呀高飞。

沈渊恍若不觉，盯着尼坚摩嘉，恨声道：&ldo;你……你难道，盗走了阿籍的舍利子？&rdo;他想着湖底间那处温柔万端的金光，感觉着湖水间无尽无绝，绵延万千岁月的呼唤，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道：&ldo;你……你用它，照拂温养你的……你的肉身？&rdo;

尼坚摩嘉微笑道：&ldo;阿弥陀佛，岂可言盗？老衲也是一片慈心‐‐只有在这湖底深处，慧伤禅师的舍利子，才能等得到他苦待了一世的情人。

&rdo;

沈渊按住胸口，目视足下清亮亮的湖水，颤声叫了声&ldo;阿籍！

&rdo;声音凄凉哀痛，掩着千回百转的不舍与温柔。

尼坚摩嘉虽然无目，但亦是眼眶一睁‐‐他残酷心性，最爱听这等啮骨椎心的哀声。

正暗暗畅意间，忽听水声，倏然变色，却已来不及躲开‐‐沈渊早已翻身入水，一纵之下，伸手便擒住了他的左脚！

尼坚摩嘉猝不及防，半身已被沈渊拖入水中。

沈渊气力虽然不大，但是动作快得异乎寻常，身随臂上，右爪疾伸，直往尼坚摩嘉天灵盖上按去！

尼坚摩嘉明白他一旦得手，自己立时便要万劫不复，当即挥手挡格，身体亦向后疾仰，要躲开沈渊这一抓。

但是沈渊虽无内力，招数却依旧精妙无伦。

掌势之间，后招绵绵，刚被尼坚摩嘉挡开手爪，立时翻腕盘肘，食中二指如钩，狠狠□□尼坚摩嘉空空洞洞的双目之中！

尼坚摩嘉痛得大声呼叫，狠狠一拳直出，正正打在沈渊胸前。

沈渊一个踉跄，已听得自己肋骨碎裂之声。

他痛得眼前发黑，喉头一阵血腥气冲将上来。

但是双指依旧如钢浇铁铸，毫不放松地抠在尼坚摩嘉的眼眶之中。

他正要运力驱动气海，驾驭玄玉符，自尼坚摩嘉七窍之间化去若即若离的生魂。

忽听头顶上风声飒然，三只乌鸦自天而降，利喙如箭，狠狠向他的右臂啄来！

沈渊躲闪不及，已被三鸦撕扯开衣袖，抓在了肩臂之上，蚀骨剧痛，立时传遍全身。

他此时方看清慡，原来那些乌鸦眼白俱已翻将上来，早已死了多时，竟也是僵尸！

此时虽是午后，但这些鸟雀在树荫下来去，却也不受阳光阻碍，甚是轻灵。

沈渊被它们抓烂啄裂的肌肉之处，一层层的黑色尸气很快的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