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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你告诉过我你看见的那人戴着眼镜。

&rdo;

&ldo;当然，年轻的那个!不是年老的那个……&rdo;

&ldo;什么样的眼镜?&rdo;

&ldo;嗯，很圆的镜片……黑的镜框……&rdo;

这天早晨起床时，听说死者的遗体已被运走，加莱太太、预审法官先生和那个警察也都走了，梅格雷感到高兴。

他希望自已终于能留下来着手解决一个明确的问题，希望自己不必继续去想像那个留胡子的老人的那张怪脸。

那天下午三点，他坐上了去圣法尔若的火车。

一开始，他只见过埃米尔&iddot;加莱的照片，后来见过他的半边脸。

现在，他只能看到一口永远盖上的棺木。

然而，火车开始启动时，他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觉得自己正在眼踪死者。

在桑塞尔，塔迪冯先生给他的老主顾斟了一巡阿尔曼涅克葡萄酒，带着失望的神气吐露说：他看起来很正直，这个家伙……和我们差不多年纪，他甚至连房间都没看就走了!你们要看看他死的地方吗?令人吃惊，是不是?……这是内韦尔的警察干的……他们把尸体搬走时，用粉笔在地上划了个尸体轮廓……小心……别碰任何东西，行吗?遇上了这种事，你怎么也不知道你在哪儿才不会找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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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亨利&iddot;加莱的答复

梅格雷在夏尔-勒诺瓦尔大道自己家里住了一夜后，于星期三早晨八点前到达圣法尔若。

刚要离开车站，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又回过去问站上的工作人员：&ldo;加莱先生是不是常坐火车旅行?&rdo;

&ldo;是父亲还是儿子?&rdo;

&ldo;父亲。

&rdo;

&ldo;他每个月出去三个星期，他总是买一张到鲁昂的二等车厢的车票……&rdo;

&ldo;那儿子呢?&rdo;

&ldo;差不多总是每星期六晚上从巴黎来，买的是三等车厢的来回票，星期天末班车回去……谁料得到呢!‐‐前不久，6月的第一个星期日，我还看见他出去钓鱼，开始他的钓鱼季节呢……&rdo;

&ldo;父亲还是儿子?&rdo;

&ldo;当然是父亲!……你看!……你看见那边树林间的那艘蓝色的方头平底小船了吗?……那是他的船……大家都想买下这条船呢，这是他自己用坚硬的橡木做的，我真不知他发明创造了多少小机械，那副钓鱼用具也是其中之一……&rdo;

梅格雷仔细地将这一微小的情节加到脑子里那个可怜的不完整的死者形象身上。

他瞅瞅方头平底小船，又看看塞纳河，努力想像着留者胡子的他的形象，手里拿着钓鱼竿，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后他朝马格丽特宅邸走去，只见一辆看起来有点华丽的灵车，车上是空的，也朝同一方向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