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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他跑进电梯。

他走出大楼。

他想去小学校看看儿子。

著名的胜利大街横在面前，成群结队的轿车双向奔跑，不给他一点空隙。

他等待着。

一群幼儿园的孩子正在他左前方横穿马路，阳光照着他们的脸，好像朵朵葵花。

他不由自主地沿着马路的边缘向那群孩子们靠拢，自行车贴着他的身体滑行，宛若一条条鳗鱼。

骑车人的脸在强光照耀下变成一些模模糊糊的白影子。

孩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白白胖胖的脸，笑眯眯的眼睛。

他们仿佛被拴在一根粗大的红绳子上，好像一串鱼，好像一根枝条上缀着的肥硕果实。

汽车的烟雾喷到他们身上。

光焰白亮如炭，孩子们宛若一大串烤熟的小鸟，撒了一层红红绿绿的调料，香气扑鼻。

儿童是祖国的未来，是花朵，是最宝贵的，谁敢碾死他们？汽车们无可奈何地停下来，吭吭哧哧喘息着，让孩子们过马路。

孩子队伍的两头是两位穿白大褂儿的妇女，她们脸盘如满月，嘴唇似朱砂，牙齿锋利洁白，好像一对孪生姐妹。

她们各攥着绳子的一头，毫不客气地大声吆喝着：

&ldo;抓紧绳子！

不准松手！

&rdo;

丁钩儿立在一株黄了叶子的路边树下时，孩子的队伍已经安全过路。

汽车流一浪一浪涌过去。

孩子的队伍在他面前弯曲起来，嘁嘁喳喳叫唤着，好像一团麻雀。

他们的手腕上挂着红布条，红布条拴在红绳子上。

虽然队伍变得乱糟糟，但他们都在绳子上。

两位阿姨只要把绳子神紧，马上就是一条整齐的队伍。

他想起了阿姨刚才发出的&ldo;抓紧绳子！

不准松手！

&rdo;的命令，心中恼怒无比。

废话！

他想，拴住了怎么松？

他扶着树，冷冷地问绳子前头那位阿姨：

&ldo;为什么要拴住他们？&rdo;

阿姨冷酷地看了他一眼，问：

&ldo;你是干什么的？&rdo;&ldo;你甭管我是干什么的，&rdo;他说，&ldo;请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把孩子们用红绳拴起来？&rdo;

阿姨鄙夷地说：

&ldo;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