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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往下爬,仍想着自己对希莉雅的爱,想着赤裸戴着面具在楼上房间的她,想着她很快就学会将手伸进他大衣口袋的暗缝,在两人走在大庭广众之下时抚弄他。
往下爬时,他一脚移得太快,靴跟撞到紧抵烟囱对面石壁的另一脚的靴头,结果两腿都悬空。
令人胃肠翻搅的长长一刻,他只能靠紧抵的双臂支撑身体,肩膀和手掌推挤对面石壁。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在冰冷黑暗中闭上眼睛,不去想可能一头栽落到下方石块间。
慢慢的,带着微笑,他抬起一边膝盖,小心将靴底紧抵在对面石壁上,双肘因吃力而颤抖。
他将另一只脚抬起就位,紧抵石壁,现在可以解除双肩、双臂、双腕、双手承受的巨大压力了。
他抬头看自己身处这黑洞上方的一小片独暗天空,开怀大笑。
他会安全下降。
他什么都做得到。
他有力量抗拒一般常识。
第二章
一
艾德华&iddot;x&iddot;狄雷尼队长,纽约市警局二五一辖区分局长,身穿便服,推开医师办公室的门,脱下毡帽(已经硬得像木头),向接待员报上自己的名字。
他稳稳坐进一张扶手椅,迅速瞥视房内,然后垂眼盯着端端正正放在自己膝上的帽子。
这是&ldo;观察游戏&rdo;:原先是他交给自己的一项职责,现在则是他乐此不疲将近三十年的一项娱乐,打从他还是街头巡警的时候起。
万一发生什么事,他需要描述候诊室里的病人的话……
&ldo;左边:黑人男性,深棕色皮肤,年约三十五,高约五呎十吋,重约一百六十磅。
怪模怪样的短黑发,没有分线。
穿格子运动外套,浅黄褐色长裤,哥多华皮懒人鞋。
领带打着但未系紧。
右手戴一枚粗大戒指。
颈上有白色浅疤。
抽软木滤嘴香烟,以左手拇指与食指拿烟。
&ldo;中间:白人女性,约六十至十五岁,矮胖妈妈型。
右手无法控制地发抖。
身穿脏污的黑外套,弹性长袜左膝破洞,戴老式女帽,帽上饰有一朵布花。
泛红的深色头发可能是假发。
高约五呎一吋,重约一百四十磅。
习惯摸下巴的皮脂囊肿。
&ldo;右边:白人男性,年约五十,六呎二吋。
极瘦极憔悴。
衣领及西装外套宽松,显示最近才变瘦。
气色不佳。
东摸西摸。
右眼可能是玻璃假眼。
手指被尼古丁熏黄,显然烟瘾很重。
咬下唇。
眨眼频繁。
&rdo;
他抬起眼,再度检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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