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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忍下心头的不舍,没有回过头去,只留给段轻哲一个背影。
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慢慢地传过来了,一字一字地敲打在段轻哲的心头:“赶紧签了它吧,从今以后我们互不拖欠,永不相见。”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一下子就钻进了段轻哲的耳朵里,很快就被风吹散,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她的身影在段轻哲面前一晃,随即便钻进了车里。
车门“砰”
地一声关上,很快便融入了马路上长长的车龙中,渐渐消失了踪影。
段轻哲捏着手里的牛皮纸袋,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站在酒店门口,和周围欢腾的气氛极为格格不入。
就像一尊即将风化的石雕,转眼便会散落成风沙。
白忻卉坐在车里,捏着西装外套的两边,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臂里。
她以为自己会泪流满面,最后竟是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当飞机滑过地平线,向着远方飞去的时候,白忻卉真正感觉到,自己离段轻哲的心,已经越来越远。
或许,她根本就不曾走进过他的心。
再见,我曾经的丈夫。
一年后,北京。
2、前夫
一年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接机大厅里人头攒动,不时有举着大牌子的接机人员从面前晃过。
操各国语言的游客络绎不绝,脸上神情各异。
有人情绪亢奋,有人则满脸倦容。
小小的一个局限性空间里,像是浓缩了人间百态。
段轻哲坐在离出机口不远处的椅子里,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男人。
那两人看起来像是普通人,都是平常的脸孔平常的打扮,眼睛看似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实际上却一直在留意四周的情况。
段轻哲一只手支在椅子扶手上,微微托着下巴,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
两只眼睛隐藏在平光镜后面,不知道正在看哪里。
他其实视力还不错,虽然小时候一直认真读书算是个好学生,视力倒没怎么下降。
他之所以戴那副平光眼镜,完全只是想伪装成一个斯文败类罢了。
此时正值冬末春初时分,刚过完年大半个月,天气正在回暖。
大厅里暖气打得很足,加上人又多,段轻哲坐着坐着就觉得有些燥热。
他□只穿了条牛仔裤,上身却是衬衣羊绒衫大衣一件不少,脖子里还围了条羊毛围巾。
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让人一眼看过来,直接将注意力都落到了他那张白净俊秀的脸上。
以前就常听人说起,说他们段家三兄弟,就数他这个老二长得最斯文最白净,那脸看上去无论到了什么岁数,都像是个心地单纯的乖学生。
至今还有不少人看到私底下的他,会觉得他还是个在念书的大学生。
这样的一个人,在旁人看来总觉得温润而无害,极少有人能看到他隐藏在和善表面下真正的刺。
当他露出自己的獠牙时,通常对方脑中都会闪过“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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