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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这就去吩咐。”
青女福身,退出屋子。
夜间,雪还在下。
荆词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意寥寥。
窗外隐隐透着微光,乃院子里树上的积雪。
她爬起来,微微启了点儿窗,雪花在飘,院子里已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这雪若下上一夜,明早起来就能堆雪人了。
倒是许久未堆雪人了。
记得那一年,洛阳下了非常大的雪……她与萧平、萧安在暖和的屋内朗朗读书,见年老的夫子在案上支着下巴打起了盹,顽劣的她与萧平不约而同将书一扔,硬拖着认真念书的萧安走出屋子。
仨人在软厚的雪地里打滚,各种折腾,堆了一排雪人,给雪人们都取了名,玩得乐不可支。
打雪仗的时候,萧平将雪球压得太过厚实,将荆词的眼睛打肿了,生疼生疼。
素来温柔的萧安第一次大声呵斥自己的兄长,责怪萧平没个轻重,说罢拉起荆词的小手转身就走,可是荆词肿着眼没看清路,噗通一声就摔倒了。
萧平将她扶起来,蹲在她身前,“上来,我背你走。”
“我们送你回家。”
萧安柔声道。
“不,去找阿娘,”
萧平纠正,“送回家没人照顾她,荆词连个丫鬟都没有,现在只有阿娘能照顾她。”
阿娘说了,荆词没有阿娘,他们要好好爱护她。
荆词摆手,一脸无谓地道:“没事儿,我能走。”
这点小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萧母得知此事后,毫不留情地打了萧平的小手掌,并罚他在门外站了一个时辰。
萧父看得心疼,埋怨萧母这般对待他们的独子。
萧母一脸理所应当,“孩子就得从小教起,男子汉敢作敢当,做错事就该受罚,况且,这还是打着了咱们未来的儿媳妇呢……我能不生气嘛……”
“孩子还这么小,说这些做什么……”
萧母喜爱荆词,总打趣荆词,将来做萧婶的儿媳妇好不好……
自荆词受伤后,萧平与萧安日日送熟鸡蛋去王家给她揉眼睛,风雪无阻。
纵使荆词说阿爹已帮她揉过,萧平、萧安还是坚持日日送去,道揉的次数多了才好得快嘛。
那一年,萧平十岁,萧安九岁,荆词八岁,三人好得跟亲兄弟姐妹似的,恨不得是同父同母所出。
一觉醒来,雪已经停了,亦冷了许多。
“没下雪了?”
“昨天夜里就停了。”
芳年道。
“咱们快些准备,早点儿去萧府。”
“是。”
这雪来得急,走得快,阳光洒在薄薄的雪地里,空气颇寒。
一开口,就有白气吐出,触到的几案都跟冰似的。
出门时,青女不忘为主子带上一件备用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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