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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并不认为这个想法好笑。
有时,她发现麦吉的那些问题‐‐由直觉激发的问题‐‐有点使人毛骨悚然,但决不可笑。
所提到的那只手现在躺在阳光光束里,那只手一直在计算机键盘上写作,阳光惊得她移开了手。
她的手上戴着一只黑手套,手套里填充着某种航天时代无摩擦的聚合物。
杰西推想这种烧伤手套‐‐因为那就是它的作用,已经在一次又一次令人憎恨的小型战争中得到了完善。
她不会因此而拒绝戴这手套,她也并非不心存感激。
她确实感恩戴德,经过第三次植皮手术后,你会知道,感恩的态度是人生难得的防止发疯的保护方式之一。
&ldo;还好,麦吉。
&rdo;
麦吉扬起了左眉,眉毛正停在&ldo;我不相信&rdo;的高度。
&ldo;还好?如果你一直在这里,在键盘上打整整三小时的字,我保证你的手在唱&lso;万福玛利亚&rso;了。
&rdo;
&ldo;我真的在这里打了‐‐&rdo;她瞥了一眼手表,发现真是这样。
计算机图像显示终端屏幕顶上的页面提示,自她早饭后打开的文件已写到第五十页了。
现在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最令人惊奇的是,她并没有远离麦吉扬起的眉毛所暗示的事实:她的手真的没那么糟。
如有必要的话,她能再等一小时服药。
然而她还是服了药,用牛奶将药冲了下去。
她喝着最后几口牛奶,眼睛移回到图像显示终端,读着屏幕上正显示出的文字:
那天夜里没有人发现我。
第二天黎明刚过,我自己醒来了。
引擎最终熄了火,可是车仍然有热气。
我听到林中的鸟儿在欢唱,透过树丛,我看到了水平如镜的湖,湖面上升起一丝丝雾气,看上去非常漂亮。
可是同时我却憎恨那景象,就像我打那以后一想到那情景就发恨一样。
露丝,你能理解吗?我真的不理解是怎么回事。
我的手疼得要死‐‐我服用阿司匹林得到的帮助早已烟消云散了‐‐可是,尽管疼,我所感到的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宁静与祥和。
然而,有个东西在侵蚀那种感觉,开始时我记不得那是什么。
我想,我的头脑也不愿我记得它。
然后,我突然想了起来。
它曾在后座,它曾向前倾着身子,在我耳边低声说出了我脑子里所有声音的名字。
我朝后视镜看去,看到后座是空的。
那使我的脑子稍稍放松了,可是接下去我……
字句到这里结束了,就在未结束的最后一句话后面,小光标带着期待闪烁着。
它似乎在召唤她,敦促她往下写。
杰西突然忆起了凯内斯&iddot;帕金写的一本奇妙小书里的一首诗。
书名是《即便如此》,诗是这样写的:&ldo;来吧,我的孩子,如果我们打算伤害你,你想我们会潜伏在这森林最暗处的小路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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