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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墨慌得猛地撤身,还是封荣机警,拿了红泥的盖一盖,火便灭了。
只余下了满室的热酒香,和金粉般飘散的火星。
封荣不由嘻嘻的笑了起来:&ldo;幸好有我,不然你岂连屋子都烧了?&rdo;
玩笑地说出,一双眼睛却深深地望着她。
香墨避无可避,只强笑道:&ldo;可不是,仗着有陛下。
&rdo;
他捉住了她的手,那手与杜子溪似永远无法捂热的阴凉截然相反,好似一团火,悄无声息的燃烧在手中。
桌上秋香色桌巾上头绣的并蒂花被酒模糊了,未干的酒顺着五彩流苏一滴一滴,落在乌砖地上。
滴答滴答,一响又一响。
大漠十月的夜晚,风锐利的似能穿过骨,他挽着弓箭蜷缩在屋檐上,时间长了,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冻成了僵尸。
适应了黑暗的眼俯瞰下去,眼前这偏僻的好多年不曾修缮过院落,砖瓦剥落,院子中植的花木,早就凋零,萧瑟的跟这座华丽的陈府格格不入,却正是他藏身的好地方。
兀的,一点漆黑的影,盘旋而起,向这边疾飞过来。
忙搭上弓,急急向着天空射出一箭。
不想那几乎融进了夜色的飞禽极为机敏,一侧羽翼,便轻松避过,此时已飞至蓝青头顶不过十尺。
他搭上第二箭,直直射出,又被振翅轻巧避过,眼见着就要飞出射程,消失在这个无星无月的夜晚。
狠狠深吸一口气,他弯弓射出第三箭,箭风疾利,蓄满了劲力飒地一声,那飞禽终避无可避,坠落于地。
他跃下屋檐,直奔坠落处。
原来是只全黑的海东青,那最后一箭劲力惊人,如今已被一箭射穿咽喉。
他探手拿起,手在翅一摸,海东青毛色光亮,肌肉坚实,必是飞跃浩瀚沙漠间最好的信使。
他抽出一个纸条,另一只手燃起火折子,明明暗暗的光影中,他看见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
&ldo;蓝青,疑为宪帝长子封旭,封号青王。
&rdo;
青王……
已被寒风浸透的夜行衣突地异常干冷而沉重,全塌在身上,直凉到骨子里,攥着纸条的手,隐隐有了轻微的战栗。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击掌,恍如鞭笞一下一下在他的脊梁。
他一惊,弯弓喝道:&ldo;谁?!&rdo;
废弃院落的转角处极暗,一时间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一股犀利如剑的阴沉气息扑面而来,刹那间就将他整个人迫的一动不能动,一瞬间,冷汗就湿透了衣衫。
然后,一个身影自深窅的暗处一步一步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看不清陈瑞的表情,只听见陈瑞的声音缓缓慢慢道:&ldo;我几乎已经对你绝望的时候,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rdo;
他愣了片刻,才小声说:&ldo;我要是让将军彻底绝望了会怎样?&rdo;
&ldo;我从来不留废物。
&rdo;
陈瑞行至他的身侧,斜睨着他,笑道。
离得近了,便看到陈瑞眼角额头恍如刀刻的纹理。
而他的双目本就锋利如剑,此时更像是月亮谷里饿狼的眼,凶狠而暴烈,衬在这乌沉沉的夜色里,格外炽亮的直直望入人的心里。
他向来畏惧陈瑞,便静默起来。
陈瑞也不再理会他,迈步往前院走去。
他落后几步,缓缓的跟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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