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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大人莫非是见过家兄?”
宫钰笑了笑,仿佛方才的暗流汹涌并未存在般。
“七年前,本官也曾于朝堂之上遥遥见过一面。
可谓是传言不虚,年少有为,器宇轩昂。”
言及此,赵泓的神色间却是闪过一丝嘲讽,“而今见其弟,却是相差甚远了。
未曾料到,其弟竟是一斗笠遮容,畏首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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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心胸狭隘,兄弟不睦,此刻便多少会沉不住气了。
少年意气之时,总归是最难抵得住高低之较的。
宫钰垂眸,思绪了片刻,更何况,赵泓此言,可不仅仅是讥讽,更是试探。
一是试探江子书与江子瑜之间的关系,二是试探江子瑜此人城府究竟如何。
“赵大人说的极是,在下不过是个畏首之辈罢了。”
宫钰道,那陡然抬眸间却是多了几分似笑非笑,“只是这畏首之辈,却是让赵泓大人不得不亲自来一趟京兆尹府。”
赵泓目光冷厉地向宫钰扫来,“如此看来,这口舌之辩,本官却是要甘拜下风了。”
宫钰依旧是微微笑着的,“赵大人谬赞了,为了多谢赵大人此言,在下还是告知赵大人一声罢。”
只听得她低声道:“赵大人,此刻您还是多思虑一些七年前的沥县之事罢,毕竟稍有疏忽,您可就要自身难保了。”
——这开局之棋的微末一子,她必然是要牢牢掌握在手上的。
公堂之上。
李沐蓁正静静地跪着,她手里依旧是那只尚有裂痕的南月玉钩。
“宣赵泓入审。”
京兆尹风黎川道,他那深绯色的袖口之上,重重掩映着云雁之纹,那双眸中是彻骨的清凉与冷静。
“下官赵泓拜见京兆尹大人。”
赵泓拂袖作揖,那广袖翩染开来,正巧遮住了他目中的一丝不甘。
京兆尹风黎川与他皆出身寒门,他而今已年逾六十,却不过是一八品县令,而风黎川尚及弱冠,竟已是四品京兆尹,而今,他卑躬屈膝于一小辈,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屈辱。
不过也无妨,他跟随了那位殿下,只要那位殿下登上了皇位,权势地位便唾手可得。
“你可识得此妇人?”
风黎川问。
赵泓侧头望去,便是他,也不禁目光一凝,面上露出一丝异色。
李沐蓁此刻已然摘下了面纱,那不过巴掌大的脸上,那道疤痕便似是一枯朽的枝蔓,扭曲狰狞,攀附了左半张脸,那右半张脸的肌肤如玉与此相衬,显得极其可怖。
“回大人,下官应是识得的。
她似是沥县王清彦之妻,李沐蓁。”
赵泓移开了视线,低声道。
这左半张脸上的疤痕,竟极似七年之前留下的刀伤。
“似是?”
“毕竟,那王清彦一家已皆亡于七年前的匪寇之乱了。
而今这妇人击鼓鸣冤,诉冤七年前之事,终归只是其一口之词罢了。
下官瞧着她,不过是与李沐蓁有些相似而已,她究竟是否是李沐蓁尚且不能论断。
故而,下官不敢断定,以免阻碍大人断案。”
赵泓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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