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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就这样过了许久，雨势渐渐小了，敲打在植物的精叶上，发出琐碎的声响，如同一种呻吟的哀求。

尽菲忽然抬起眼睛，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

她本能地转头，看见了身边一幢古旧的小砖房。

它周身围满了墨绿的藤曼，纠纠缠缠，牵牵绕饶，幽暗，阴凉，神秘。

房门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牌，在风雨中摇晃，条条水迹交织于上，散发出陈旧的味道。

上面写着天街13号。

是，是这间屋子在召唤她，没有声音，没有动作。

一股奇异的感觉袭上尽菲的身体，她酸软的双脚不受控制地站起，带着她走进屋中。

迎面是一片昏暗，可尽菲却没有害怕，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几具高大而黒黝黝的书柜将屋子隔成一座迷宫，曲曲折折，似乎永远也走不完。

可是没有可能的，什么都会完结，路，人，感情，甚至这个世界，什么都会完结。

转过最后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房间很宽敞，只在窗户处摆下张旧式紫檀木书桌，上面零散地放着纸笔，还有，养着一株红得凄艳，浓得令人心悸的花。

那种红，仿若是凝结的血液，浓到及至，变为最凄哀的情绪。

那片片花瓣，仿若只只利爪，带着艳与恨，动人心魄。

这时，尽菲察觉到鼻端传来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幽静而冷冽。

同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ldo;你想刺青吗？&rdo;

尽菲怔怔地回头，看见一双冷而漆黑的眼睛，如结冰的深谭，平静，幽深，望不见底。

眼睛的主人披着件黑色毛线披肩，底端的流苏轻轻摆动，更衬得身材纤长。

她的脸是迷人的，但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夺人心魄的美丽，而是一种特殊的味道，仿若来自另个世界。

不施脂粉，却有种神秘的妖艳。

女子再次问道：&ldo;你……想刺青吗？&rdo;

&ldo;……刺青？&rdo;尽菲迷茫地摇摇头：&ldo;我不知道。

&rdo;

女子看着她，沉静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丝细微的波澜，她沉默片刻，忽然说道：&ldo;你还是回去吧。

&rdo;

&ldo;回去？&rdo;尽菲垂下眼睛，表情茫然，无助得让人心酸：&ldo;回到哪里呢？&rdo;

女子刚想说话，却忽地咬住下唇，用手捂住左肩，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看得出正在忍受着突如其来的剧痛。

尽菲并没有察觉到女子的异样，她的唇边绽出一个最苦涩的笑容：&ldo;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去了。

&rdo;

女子将捂住左肩的手放下，悄悄背在身后。

粘稠的鲜血，正顺着指间缓缓滴落。

她轻吸口气，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平静：&ldo;你想刺什么呢？&rdo;

尽菲看向窗外，看向自己的记忆，隔了许久，她终于开口：&ldo;并蒂莲。

&rdo;

&ldo;并蒂莲？&rdo;

尽菲缓缓点头：&ldo;是，同株共生的并蒂莲，然而，一朵盛放，一朵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