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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李胜利要住院，他逢人就说：我都是老兵了，就要复员了，我怕谁。

后来他就说：头晕，晕得很厉害。

李胜利说完就做出一副要倒下的样子。

王旺出院以后，&ldo;备皮&rdo;这一用语广泛地在连队流行起来，后们相互开玩笑，也把这一医学用语穿插其间。

一个兵这件事没做好，另一个兵就说：你是不是想&ldo;备皮&rdo;了。

兵们听了就笑。

被说的兵满脸涨红地说：你才想&ldo;备皮&rdo;呢。

&ldo;备皮备皮&rdo;就这样在连队广泛流传着。

还有十八九岁的护士白晓，在王旺一次又一次的描述当中，白晓已经活生生地站在了兵的面前，她穿着白色的医院护士服，手执一把锋利的刀，亭亭玉立地站在兵们的面前，仿佛她在问兵们：你想&ldo;备皮&rdo;吗?这种想象，雷一样击在兵们的心里，兵们都快承受不住了。

以前也有一些老兵泡病号，想借住医院的机会去外面散散心。

当了四年兵，一直在连队里待着，这期间探过一次家，时间也就是十天半月的，匆匆地去，又匆匆地回。

当了四年的老兵，该进步的已经进步了，像当班长，入了党什么的，没进步的再想进步已经不容易了。

形象已经在连长、指导员和兵们的心目中定型了，你就是那样的兵了。

泡病号的老兵，往往能过了连长、指导员一关，却过不了医院那一关，医生可不是吃素的，一检查就知道了。

没病的兵想住成医院也不是件易事。

大多时候，泡病号的阴谋早早地就被连长、指导员粉碎了。

李胜利铁了心要去住院，他一天要找卫生员三次，见到卫生员就说：头晕，晕得厉害。

然后就一头倒在卫生员的床上。

卫生员照例慢条斯理地给他量血压，听心听肺。

然后卫生员就扎着手说：李胜利你没什么呀。

李胜利仍说：头晕，快晕死我了。

卫生员就更加认真地说：你真的没什么。

李胜利就不高兴了，指着卫生员的鼻子说：小鸡子，王旺肚子痛你也说没什么，阑尾不是还是割了。

你要是耽误了我的病，看我不捏死你。

李胜利这么一说，卫生员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人人都说要捏死卫生员是有道理的，卫生员一米五几的个子，瘦瘦小小的，最小号的军服穿在身上仍显大，于是就把袖口和裤腿挽起来，袖口又时常掉下来，遮住了卫生员的双手，大部分时候，卫生喘形象似一个稻草人，无声无息地样子。

站在高大的兵们中间，兵们就有了捏死他的欲望。

兵们一说要捏死他，他就不说话了，垂下眼皮，一副等着挨捏的样子。

连长、指导员就一起来给李胜利&ldo;会诊&rdo;。

指导员在家属走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气色，他笑眯眯地冲李胜利说：你头怎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