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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倒是沈渊看出那水头来得甚快，叫道：&ldo;来不及了，往高处躲！

&rdo;

幸而湖岸连着一片高岗，岗上遍生林木。

两人在水头袭来之前，相携爬上了一棵最粗壮的山胡桃树。

遥遥瞧着方才作为恶斗之所的老柏树在湍急的水流中颤抖摇动，轰鸣着被浪涛卷走，转眼之间，触目处俱成了一片汪洋。

步回辰不敢置信地道：&ldo;隆冬时节，河水干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一处洪水？&rdo;

他是自言自语，并未期望得到回答。

不想沈渊听问，神色中立时带上了几分不自在，应道：&ldo;是我……我把西峰的峰凹巨石炸了……&rdo;

步回辰一呆，转头看着他，有些不相信地重复道：&ldo;你……你把山顶炸了？&rdo;他虽然知道沈渊将行囊中的黑火药带走，必有大用场。

却哪里想得到区区一包火药，竟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沈渊被他的惊疑目光瞧得大不自在，嘟囔道：&ldo;机关术嘛，你走江湖的时候没玩过？&rdo;步回辰瞪眼瞧他，心道这样在湖岸之畔，也能遥炸峰峦的机关术，别说我，只怕当世的机关术名家，也没一个儿听说过。

沈渊明白他目光中的疑问之意，有点儿得意洋洋地道：&ldo;炸石头砸开湖堤，只要瞧准了地步方位，一点儿也不难。

至于如何无人在傍，也能点着引线嘛……&rdo;步回辰看他乱发沾面，嘴辰发青，还在乜斜着眼睛搭架子，又好气又好笑地道：&ldo;别卖关子了，快说。

&rdo;沈渊笑道：&ldo;山顶全是雪堆，只有午后阳光才能照得着一星儿。

我用雪堆了机关，埋了引线，等夕阳西下时，把上面的雪照得化了，雪间大石砸在火刀火石之上，爆出火星点燃柴堆，引着柴堆中的引线，火药自然就爆炸了。

&rdo;

步回辰听得目瞪口呆，做声不得。

沈渊叹道：&ldo;我本是想来个釜底抽薪，砸开湖堤，想法令暗河改道。

让尼坚摩嘉那家伙再找不着自己的肉身便了。

不过，却比不上步教主棋高一着，技高半筹。

&rdo;步回辰盯他一眼，道：&ldo;棋高一着倒罢了，半筹之技，本座不会。

&rdo;沈渊笑道：&ldo;对仗而已，步教主别小家子气抠字眼儿。

&rdo;

步回辰不理他调笑，反问道：&ldo;现下情形却又不同，尼坚摩嘉既然说他的肉身与郑骥的舍利子藏在一处，若是河道冲垮，你打算怎么办？&rdo;沈渊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轻声应道：&ldo;没关系，我能找得着。

&rdo;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有些下意识地喃喃道：&ldo;只要阿籍还在采凉山中，我就能找得着他。

&rdo;

步回辰听他如此回答，胸中大不是滋味，一时也不想再探问他为何如此笃定。

忽又察觉他方才说的是&ldo;阿籍&rdo;而不是&ldo;阿籍的舍利子&rdo;，仿佛并不认为自己已与郑骥阴阳两隔了一般，更是不豫。

沉默一刻，看树下激流已过，水面趋于平缓，不再汹涌上涨，两人所在之处当已安全。

便道：&ldo;天快黑了，只怕咱们要在山中再过一晚了。

&rdo;沈渊嗯了一声，笑道：&ldo;你真会挑落脚之处，这是棵果子树。

要吃胡桃么？&rdo;说着，攀着树枝，伸臂去够挂在梢头的几颗果实。

步回辰见他在枝间摇摇晃晃，哎了一声，正要叫他小心。

忽听水流倾泻声中有人高声尖叫：&ldo;救‐‐命‐‐救命‐‐&rdo;两人对视一眼，都听出了阿曼的惊惶哭声。

沈渊随手扒开树帘，果然看见阿曼在水中张手乱舞，爬在一截枯树之上，顺水飘流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