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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这麽说，&rdo;相里若木沈吟了一会，口气倒是并不强烈，&ldo;我看到了下里镇的惨状之後，本来还心存侥幸，以为你会聪明得先发现下里镇的异样把皇上带开，让他免受伤害，可是听起来却是皇上自己发现的，还吓得吐了，然後你又由著他自己一间民宅一间民宅地调查尸体。

&rdo;

尽管相里若木的口气轻飘飘并无什麽大的责备意思，韩梦圭还是额头冒汗，&ldo;臣无能，没有什麽可辩解的，请太尉降罪。

&rdo;

&ldo;我到了下里镇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到处喊太尉的疯子，虽然是疯子，可是那声调学得惟妙惟肖，我听起来就是景曦渺的口气，听那声音就知道景曦渺吓坏了，而且肯定出了大事。

&rdo;相里若木低沈著声音说话，更让听得人心惊胆战&ldo;好大的胆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屠杀那麽多平民，还想把皇上弄到那儿去。

&rdo;

&ldo;太尉，&rdo;韩梦圭低下了头，&ldo;不知道是亲信犯错比较能够容忍，还是皇上犯错比较能够容忍。

在……在小人看来，太尉虽然更疼爱皇上，却似乎更能够容忍您的亲信。

&rdo;

&ldo;韩梦圭，&rdo;相里若木冷冷地看著他，&ldo;说你胆子不小，你果然如此。

&rdo;

&ldo;太尉，您可以听我这个书生说的话，也可以不听。

我不知道要怎麽样才能取悦太尉，太尉是希望我说皇上的好话，还是皇上的坏话呢？&rdo;韩梦圭顶住了太尉的压力，太尉再能也是个人，肯定的，他也是个人，韩梦圭安慰自己，尽力控制住自己因为恐惧的颤抖。

&ldo;就像皇上问您的，你想要听什麽样的话，就会得到什麽样的回答。

因为您是太尉啊。

您想要皇上，又不能制止手下人的行为，因为他们做的看起来似乎是最合乎您的利益的名正言顺的行为，那麽除了把皇上囚禁起来，成为您的禁脔之外，您是没有其他办法杜绝今天的事继续发生了。

因为皇上跟太尉是不能共存的。

&rdo;

&ldo;你给我住口，&rdo;相里若木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ldo;给我滚下去。

&rdo;

&ldo;太尉，您也这麽骂过皇上吗？还是您要仁慈得多仅仅只是对皇上流露出过这个意思呢？一旦面对这个不能共存的尴尬的时候，您是不是都是在皇上面前蒙混过去的，皇上是不会要你解决这个问题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不做错，而您则是对这个问题尽可能的无视，最後的结果，不是您的人替您杀了皇上，就是您拖死了皇上。

&rdo;韩梦圭没有後退。

相里若木坐回了椅子上，紧紧抿著嘴唇，瞪视著韩梦圭，仿佛他是个从哪里跑出来的令人憎恶的怪物。

&ldo;太尉，您拥抱呵护一个注定要死在您手里的人的时候，您只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慰藉吗？您只想要他爱您吗？您的心里不难受吗？您不歉疚吗？&rdo;

一把刀猛地从相里若木的手里飞出去，韩梦圭紧紧闭上眼睛，他拿自己的命打了个赌，赢了他这生注定就会官居显赫，得到皇上太尉的宠信，才华抱负也得以施展，输了他就死在这里，干净利索。

第38章

韩梦圭躲都没有躲，相里若木的刀贴著他的头皮飞过去，他束在方巾里的头发被锋利的刀刃割掉，长短不齐的头发垂了下来，他跪在地上叩拜，&ldo;谢太尉不杀之恩。

&rdo;

&ldo;文人，&rdo;相里若木低沈的声音满是威胁性，听不出到底是赞扬还是嘲笑，&ldo;倒是有种得很。

&rdo;

&ldo;太尉不杀小人就是心里有皇上，那麽即使太尉不想重罚李允之，也应该杀了郭贤。

&rdo;韩梦圭步步紧逼，形若得寸进尺。

&ldo;韩梦圭，&rdo;相里若木的身子向後仰，靠在椅背上，沈默了半晌，&ldo;你又让我能怎麽办，只要稍微维护景曦渺，就会失去昔日的朋友和下属的忠诚。

虽然景氏皇族的势力在军队看起来已经不再存在了，可是不是依然有你这样敢为皇帝说话的文人吗？&rdo;他垂下眼皮，看著跪在地上的韩梦圭，&ldo;你还太年轻了，早晚有一天权术的泥潭会把你也拖下去的。

&rdo;

&ldo;太尉您会娶妻生子吗？&rdo;韩梦圭忽然问。

&ldo;什麽意思？&rdo;

&ldo;太尉已经三十岁了，尚且没有娶妻生子，其实就是不想娶妻生子的意思吧？&rdo;韩梦圭的眼睛放出精明的光彩，相里若木没有漏看，也许他果然是个人物，能说出不同的话来，他听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