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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后来连陈思阳都觉出了异样，打电话给她问：&ldo;小雪，你还好吗？最近你很少打电话来问我数学作业了。

&rdo;

什么很少，根本是没有。

她偷偷地乐：&ldo;哦，说了你也不信，数学老师说我忽然开窍了。

&rdo;

所有人都在发奋。

学校把高三的晚自习时间又无情地延长了一小时。

某天晚自习下课去往自行车棚的路上，她终于偶遇了陈思阳。

他从不知哪个角落钻出来，走在她的身旁。

&ldo;嗨。

&rdo;她自然地和他打招呼。

他朝她笑笑，脸上有腼腆的表情，并肩走到自行车棚里他才说：&ldo;那么晚了，我们一起走吧。

&rdo;

她愣了愣：&ldo;不顺路啊。

你家在南面，我家在北面。

&rdo;

他一脸认真：&ldo;前两天报纸上说附近发生了抢劫案，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rdo;

抢劫案其实发生在火车站附近，离学校着实还有一段距离。

她不禁笑了：&ldo;哪儿那么夸张，我家不过就五分钟而已。

&rdo;

不过她很理解他突发的骑士精神，正好看见车棚的另一端有个女生在开自行车锁，像是陈思阳同班的李若菊，外号叫橘子。

她朝那头努努嘴：&ldo;那不是你们班的橘子？她住南面，家又远。

&rdo;

橘子半天也没打开车锁，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话，向他们的方向抬起头。

小雪连忙在背后推陈思阳一把，悄悄说：&ldo;快去快去，她都听见了。

&rdo;

隔天她跑去问阿远：&ldo;你怎么从来不去晚自习？&rdo;

他从蔬菜堆上抬起头，默默扫她一眼，十分戒备的神色：&ldo;怎么了？&rdo;

她顿时不知所措，搓着衣角&ldo;嗯&rdo;&ldo;啊&rdo;了半天才说：&ldo;最近学校附近有抢劫案，下课又晚……我是想如果你哪天去的话，我们顺路可以一起回来。

&rdo;

他低下头，沉默地整理他的蔬菜，排完了西红柿又排茄子，最后才说：&ldo;我没时间。

&rdo;

关于时间，她后来才知道，收了蔬菜摊他要去一个装修队帮忙干漆工活，漆什么衣柜、书柜、鞋柜、吊柜，一干常常就到深夜，所以她才会时不时看到他手上一层又一层的颜色，有时还有带血的伤口。

她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学生干这样的粗活。

同学中也有打工的，最艰苦也就是去麦当劳肯德基。

其实麦当劳阿远也去，通常是周五周六，从晚十一点到早五点，这样他可以下了班去卖菜，卖完菜去装修队，做完装修再去麦当劳。

她还是常常拎着菜篮子装著作业本去找阿远，见到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总会泛起异样的滋味，好像吃梅子咬到舌头，一种酸酸的痛。

她也常常想如何报答他的耐心教导，想来想去一筹莫展，能付诸现实的只不过是趁他不注意，偷偷在自己要买的蔬菜里扔几棵烂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