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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金宸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醉意,思量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舅舅,我问你一句话你别生气。
你回来找陆瑾和,干了这么多不由衷心的事情,到底是为了聂家还是为了自己?”
“都有。”
聂平川抬手松松了领带,从喉咙里呼出一口气,嘴里苦笑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对手,后来就成了半辈子的宿敌。”
其实后面还剩下一句话,只是聂平川没有讲出来,他在那同时也错过了自己的挚爱,成了半辈子的遗恨。
“年轻好啊。”
聂平川用手扶着额头发出轻叹,夹在指缝里的细烟卷,兀自烧成了一截灰烬,随后被溢进窗内的冷风倏然吹散。
“金宸,等这事完了,咱们就回家。”
聂平川把烟头丢出窗外,揉了揉脸抬头向聂金宸含笑道,“舅舅回家给你找个好媳妇儿,等过两年生个大胖小子也不用你操心,抱过来我当亲孙子疼。”
聂金宸嘴里含糊地“嗯”
了一声,算是心领了舅舅的好意。
他在心里觉得娶妻生子的事情距离自己还很遥远,远到他忍不住想逃回几天前的一个上午,把白公馆外落成空晃的名字再用手摩挲一遍。
没过多久,天津逢上了小雪天。
薄薄一层雪落到地上不经冻,是下了化,化了下。
末了,还是没能成功积聚出一条“白被子”
来。
陆流云站在青年学生公益会的办事处门外跺了跺脚,而后抬手拂去了肩膀上的一点雪粒。
迄今为止,他一共收到了来自当地不同大学的52份学生援助申请表。
经过实况考核后发现,这里面的求助对象绝大多数是女性。
因处在不自由或是没条件的环境之下,把公益会当成了扭转困势的救命稻草。
然而现在社会上,可供女性发展的正当职位还是太少,总不能把弱女子潦草打发到工厂,去做卖苦力的女工。
陆流云为了这事在外面早出晚归,连跑了整整两天,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两家报社找到了校对跟翻译的供职许诺。
虽然还是不够分配人,但也算得上是个好开头了。
想到这里他在心中得了些许的快慰,跨进办事处的大门里,兴冲冲地去找人说道了。
正巧,一进外厅的茶水间就迎面遇到了沈京九。
“嗨,陆兄,来的正是时候。”
沈京九脖子上绕了一圈貂绒围脖,在冷空气中缩了缩手道,“学生会预备把咱们名单那几个学生招起来,跟话剧社合作演出,拉一拉这边的公益资金。
你觉得可以就批个条子给我,一会儿我开车顺路给带过去。”
“这没问题,你等着,我去拿只笔过来。”
办事处里没有暖气,陆流云关好门窗后,从抽屉里找出了纸笔,正要写字时却发现死活出不了墨。
拧开外壳一看,这才发现钢笔蓄墨的软管竟然被冻住了。
陆流云不气反笑,重新把“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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