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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他笑呵呵地举起酒杯：&ldo;小兄弟，你真有心买么?&rdo;

我们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尴尬。

&ldo;来我这儿买东西的，除了穿拖鞋的本地人，就是穿旅游鞋的小年轻，可没你这穿皮鞋的大主顾。

&rdo;他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ldo;双眼&rdo;，&ldo;我虽然看不见，可并不瞎。

&rdo;

我在第一时间就确信，这个自相矛盾的理论，是有可能成立的。

&ldo;你是黄锋?&rdo;

&ldo;那你就是赵馨诚喽?&rdo;

说完，心照不宣地，我们都笑了。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从包里掏出烟：&ldo;那你该知道我的来意。

&rdo;

&ldo;你不是来自讨没趣，就是来自寻死路。

&rdo;黄锋边说边把酒盅斟满，动作精准、利落，令人无从相信他双目不能视物，&ldo;小兄弟，既然时天放了你一马，这年纪轻轻的，又是何苦?&rdo;

&ldo;二○○六年十二月十三号至十八号，有一对情侣在民政路二十七号有偿借宿，其中那个男的，叫韩彬。

&rdo;我递上根烟，&ldo;要是我没看错门牌号，证人就是你吧?&rdo;

黄锋一抬手就把烟接了过去，我听说先天失明的人往往听觉十分灵敏，但像他这样&ldo;半路出家&rdo;却几乎可以闻声辨物的，真是让我开了眼。

&ldo;○六年十二月……确实有人借宿过，那男的自报家门是韩彬，我不过是如实配合你们这群官老爷，怎么?&rdo;不出所料，黄锋给出的说辞相当无赖，&ldo;你总不能指望我个瞎子去认人吧。

&rdo;

我扭头望着风雨飘摇中的四道镇，问道：&ldo;你为什么要搬来这里住?&rdo;

&ldo;老婆在这里，孩子又在东兴上学。

&rdo;黄锋懒洋洋地向后一倒，靠在墙上，&ldo;只要是能过上安稳日子，住哪里不一样?&rdo;

大概因为迁居多年，黄锋操一口南方普通话，只有偶尔出现的近乎&ldo;这&rdo;与&ldo;介&rdo;之间的模糊乡音，暴露出他曾是渤海湾畔的子民。

&ldo;九四年，韩彬的前女友陈娟客死柬埔寨‐‐她接触过宾森;同年，他出现在越南;九七年六月，他和你们一起出的&lso;弑子&rso;行动，目标就是宾森;随后这些年，他几乎杀光了所有曾和陈娟一起赴柬的同行者‐‐我已经大致明白他为什么会杀人了，但还有许多问题没搞清楚。

&rdo;我往前探了探身子，加重了语气，&ldo;回答我的问题，你就能继续过你的安稳日子。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