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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贺廷今天也累了,坐上车便仰着头闭眼假寐,沉睡的侧颜相比平日,少了些年轻气盛,更多了一丝沉稳。
沿途的街景不断倒退,高楼与路灯在眼前闪过,车内寂静无声。
在这奇妙的氛围里,手机嗡嗡震动的声响便显得尤为刺耳。
常佳想不到这个时间点还会有谁给她打电话,趁着贺廷并未睁眼的空隙,点开屏幕上的接通键,压低了声音,“喂,你好。”
“太太——”
话筒那头传来一阵哭腔,听声音她认出了这是宋宅多年的佣人陈妈。
“太太——夫人病倒了,现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怎么叫她都叫不醒……”
陈妈急了,嗓音比平时尖利了几分,“我打少爷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你快回来看看吧!”
贺廷闻声微微抬眸,漆黑如墨的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定定地落下常佳身上。
果不其然,收了线常佳便转过头,见他醒来,哭丧着一张脸哀求道:“贺总……麻烦你送我回趟宋宅。”
贺廷感到好笑,他放下翘起的腿,弹了弹裤子上的褶皱,面色平静如常。
“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怎么还管他妈的闲事?”
她咬着唇,笃定的解释:“家里没有一个可以做主的人,我不能见死不救。”
贺廷撇嘴,挑着眉像是看笑话一般盯着她:“呵……见死不救?你过去又能做什么?”
得知他不想帮忙,常佳索性放弃了说服他的想法,扭身对前排的司机道:“你好,麻烦你帮我路边放下来。”
老陈在前面望了一眼后视镜,没出声。
车内静了几秒。
身侧的男人忽又沉声开口,冷冷道:“也好,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多情’。”
得到贺廷允许,老陈加快了速度,车子犹如一只猛兽在黑夜中疾奔。
到达宋宅大门口时,常佳几乎是跑着下车的。
家门大开,陈妈仍在客厅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屋外的动静站起身上前迎接。
一见到来人是她,瞬时松懈下来,“太太……你可算是回来了。”
常佳没时间听她嚎着嗓子哭,小跑进屋内,放下皮包后又检查了一遍白流淑的状况。
除了面色惨白心跳频率过慢以外,至少没有其他并发症。
常佳记得她有低血压,这几年一直在吃药,抬起头便问一旁的陈妈:“药呢?平日里吃的药放在哪里了?”
陈妈踟蹰在原地,“我我我”
了大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常佳想到婆婆好面子,对于身体方面的疾病总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家人都不知晓她有低血压的情况,她也是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得知的。
这个时候指望陈妈也没用,常佳便吩咐她:“叫救护车了吗?还有……打电话给宋石绎,让他马上回来!”
陈妈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刚才一急,连救护车也忘记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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