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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楚道:“都是你手段——待往后,缓缓与孙安几个商议便是,律条法度上,以兄弟为大。”
邓飞又扯另一个,但看时,果然他:
长身白面出海天,精做艨艟斗水顽;真州妙手楼船匠,白璧雕出玉幡竿。
赵楚笑道:“这一个弟兄,七哥想必十分相得。
便是玉幡竿孟康兄弟?只听邓飞兄弟也说,道是族贯真定好汉,善造大小船只,因花石纲须造大舡,不忿那当官的欺压,一刀杀了,果然是个好汉,真乃自家弟兄,命运相连。”
阮小七便笑:“这位弟兄,果然俺先就欢喜,后日里,须多些走动才是。”
便教这孟康,在阮小七手边作个副的,再安排开酒筵,一面教打造兵甲操练,渐渐临别。
教将董超薛霸两个取来,待要动身,琼英拦路挡住,道:“念奴当在山上,那娇滴滴的金莲,看也须臾离不得,安夫人也道是有也就近照拂的作帮手最好,众家弟兄各有司命,难测孤身往青州去,又有甚么计较?山里安排,有孙安在,便有后路在,我与你同去。”
赵楚道:“又甚么作算?他几个若无你调拨人手,一时忙乱,只怕后路也难安。”
琼英笑道:“正是如此,合该我往外去——休推托那许多,你也是军里出来的,当知将不能知兵,甚么难处。
如今既已安排了交椅,不该我一人掌了大队,只几个亲近的女军,留了便是。”
赵楚只是不允,恼起这母大虫性子,道:“你若不允,我便后脚里引军杀进青州来,管他甚么良贱,一股脑索性就此反了,最好。”
再三相劝,又教众人来分说,琼英只是道:“眼见做大事,倘若下头的不尊众家弟兄号令,那官府遣人杀来,怎生计较?这几日也有斥候归来,道是青州府里几条上将,好生厉害,大敌当前,宁教他等在我手里惯养?”
那安夫人,也在一旁劝道:“娘子计较,最是好的。
妇道人家,也不知个中计较,却见田虎那里,各豪强都有兵马,一起发时,方能教官兵奈何不得。
如若都只教娘子调拨,一时事发,纵然这二龙山难保周全。”
琼英看众人踟蹰不定,来说阮小七,道:“七哥最与大郎相厚,俨然同命,怎不为他多虑些是好?好大一片二龙山基业,莫就这般葬送推让手里?”
阮小七笑道:“妹子既这般说,俺也相劝哥哥,不如依了。
本是怕剐分妹子的人手,好教都生不快,如今瞧来,倒是俺小气。”
琼英又说石宝,道:“无非些许人手,以你手段,千军万马不惧,莫非也怕担当不来?”
石宝只是笑,与阮小七往一厢站着,道:“都听哥哥吩咐,死且不惧,怕甚么来?”
不待分说,邓飞早赶了过去,与他三个一齐,连着摇手,道:“俺也只听哥哥吩咐,但有安排,不肯推辞。”
孙安无奈,失笑道:“眼看洒家只是个独木,有甚么好分辨?”
琼英便看赵楚,一面拊掌笑道:“教你都小看我,听说话,道是先时有个张仪,我虽不及他能纵横捭阖,却也说得动众家弟兄,看你甚么干系籍口?”
如此,吩咐了安排,琼英又教女军往河北人里,说教嗔责,总教安宁,待天晚,赵楚便道:“眼见误了行止,虽说有个管教那慕容彦达不得不看面目的籍口,总是不好,待天明,俺便往治所里去了。”
众人看他心意已决,不再多劝,唯独安夫人,将琼英好生放不下,一旁扯着,说了许多叮咛,再摆开酒席,正痛饮间,忽有山前喽啰来报,道是有个来落草的和尚,只是豪强,见关门紧闭不肯放进,便在山前叫骂。
赵楚忙问怎生个模样,喽啰道:“十分胖大,山风也冷,他却脱了衲衣,亮着一身的花纹,若非饥饿,只怕早打上山来也,十分凶狠。”
赵楚奇道:“怕便是花和尚来投——只是奇怪,只当五六月间方来,如何这般急促?几与原书里不合。”
乃教众人吃酒,道:“想是鲁智深师兄,本有相交,不想也来,待俺搬他上山便是。”
于是命那喽啰几个引着,往山前出关来看,果然关前,月下立着一条胖大和尚,手持禅杖,腰悬戒刀,戒疤森森,双目鬼火一般。
赵楚失笑,迎出门来,远远叫道:“师兄何以至此?一条铁打的身子,耐不住风尘劳顿,远迎不及,倒要请见谅。”
那花和尚,看赵楚出关来,吃了一惊,继而大怒,虽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咽喉里滚烫烫一片烟火,却将个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劈面打来,骂道:“好泼贼,洒家当作好汉子,将教头家小托付,你待怎有面目见洒家?”
赵楚猝不及防,急忙闪过,惊怒道:“怎地便见不得?”
鲁智深骂道:“怎敢?洒家一路护了教头,过野猪林,投沧州,眼见周全,赶回京师照全,只看教头府上,一把火都烧个干净,且问,将应洒家的话,作甚么说着?”
一厢说着,那禅杖,上下翻飞,挟裹着鲁智深一腔的怒火,将那饥渴俱都忘了,只看那双臂筋骨虬起,倘若一杖中实,山也须崩。
赵楚支吾不得,惊怒道:“更是何人所为?”
鲁智深咬牙切齿,道:“非是高俅父子那厮们,更是谁?洒家将你这厮,作自家兄弟当,别后十分想念,闻知落了官司,也有计较,待打破牢笼解救出来,叵料洒家一番重托,可怜都作了土!”
赵楚不能接手,默然,那智深又恨道:“休说旁人,只张教头骸骨,便在里头,教头内眷,不知所踪,洒家也教高俅那厮,发了榜文捉拿,倘若肯用心,安能折了?”
不过三五十回合,赵楚只是躲闪,那山前头的喽啰,本看这大和尚又饥又渴浑身没了八分力气,不当个好汉看待,哪里想,发作起来竟这般威风,只看那禅杖上恶风呼啸,若非赵楚,早拍作一滩肉泥开花。
有机灵的,飞奔往佛殿里,望见众头领便叫,道:“好不是事,那大和尚十分凶恶,与大头领打将起来,只看是相识的,却有切齿的仇恨,杀父夺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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