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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突然有两个人影，穿过土雾硝烟，沿着北大街急跑过来，站在瓮城前的空地上举棋不定。

武伯英先于他看见，王立先于他反应，欠起身子边刨手边招呼：&ldo;这里，这里！

&rdo;

两人得了指点，朝城门洞跑来，依样画瓢在门洞西边靠墙蹲下。

一个年长，五十出头，一个年轻，三十稍欠，斜背着一只长带小皮包。

四个人就这样一边两个，摆了个双份石狮子。

那个年轻人和王立靠内，就近冲他拱拱手：&ldo;小兄弟，谢了。

&rdo;

王立表示举手之劳的方式特别，狠狠盯了他一眼，意即纯属多余。

武伯英把头低下来，拿起被王立踢来的耀瓷碗底，在地上画了几下。

西边那个半老头子挑眉皱额，边朝天上看着边耸动后背，想找个更舒服的靠背。

年轻人对王立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问道：&ldo;小兄弟，后宰门在这北门的东边还是西边？&rdo;

&ldo;后宰门要是有门，火药还能拿沙锅熬呢！

&rdo;

年轻人觉得自己够客气了，还无端呛了一鼻子灰，不解中带着不悦：&ldo;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rdo;

&ldo;过了，朝南看。

第二个十字东边，就是后宰门。

&rdo;武伯英不等王立斗嘴，把瓷片撂下接过话，地上多了个字，是个&ldo;葛&rdo;。

年轻人朝南看了看，明白了指点所在，点点头示谢。

武伯英侧目打量了下老者：&ldo;你们是不是要找个姓武的？&rdo;

&ldo;武处长，相约不如偶遇。

&rdo;那老者接嘴道，&ldo;日本飞机，把我们赶到了一堆。

&rdo;

&ldo;葛主任，你应该叫我零号学员。

&rdo;

&ldo;你还应该叫我校长呢！

&rdo;

不等两个长者继续隔着年轻人头顶叙旧，东南方传来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浪居然吹到北门，把四个人迎面一激，带着怪异的温热。

这声巨响打断了交谈，大家又都默不作声，木木地靠着城墙。

等了片刻，远郊的爆炸声先在隐约中消失，接着防空武器也都停火，解除的一长声警报却没有响起，钟楼上的红灯还是两盏。

和往常一样，轰炸虽然停止，敌机失去了踪影，当局却担心它又冒出来，不敢解除警报。

市民们已经习惯，程式般从工事中出来，三三两两朝原来的地方返回，庆幸又逃过了一劫。

警察们吹着哨子，吆喝人们继续躲藏，大家却不听从劝告，自顾去讨生活。

人群带着麻木，警察带着敷衍，毕竟饿死和炸死的结果分别不大，过程却更加痛苦。

四个&ldo;石狮&rdo;也站了起来，随着人群朝南走，葛寿芝看看武伯英，眼神中带着淡薄的疼爱：&ldo;你还活着。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