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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嘱咐完,弯下腰将它轻轻放进了池塘,这才站起身,裹紧了衣服赶回去睡觉。
他沿着走廊离开院子后,沈言川也从假山后走出来,将之前在卧房中取得的绣囊向上一抛,抛到隐在暗处的一名暗卫手中,开口道:“查。”
暗卫应声而去,沈言川则留在原地守着此人的位置。
两刻间后,那人回来,将物品交还:“大体上并无问题,不过表面落有少量特殊的安神香料,可能只是在传递过程中沾染的。”
“特殊?”
“香料无毒,不致幻,只是稀有。”
“知道了。”
小皇帝夜游一场,十分疲惫,回到房里一个哈欠倒进被窝,一觉睡了个昏头转向。
第二天晨起,聋子不怕打雷般地躺着,任沈言川一番敲钟摸脸,愣是没醒。
等小皇帝稍有些知觉,他发觉有人正拿温凉的水给他擦脸,就把手抬了抬,虚弱地哼了一声:“衣服……玉佩不要……早膳不用了……扶朕去轿子上。”
朝是要上的,不得不上,觉也得睡,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残存的意识在脑海中溜达了一圈,小皇帝再一次堕入了昏睡。
可是,他感觉自己才闭眼没多久,睡眠又被打断了。
耳畔有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潮湿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带着一点料峭的寒。
他挤开肿成核桃的两只眼睛看了一眼,自己好像是被人抱着往前走,没走几步,便是将他送入了一个无风的地方,应该是轿厢。
轿厢里也不算多暖和,只是隔断了风,光线比轿外更暗。
黑暗中的冰冷让小皇帝逐渐苏醒,他睁开眼,看到了沈言川在边上剥鸡蛋壳。
沈言川的半片衣袖垂在他的面颊上,带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若是放在先前,他会继续享受这股温暖。
言妃是他的,他的枕头,他的座椅,他的暖炉。
但现在他一点也不稀罕沈言川的怀抱了,所以他一翻身坐了起来,径自坐到轿厢的角落里,面孔对着厢壁,背过身对着沈言川。
“陛下,请过来躺下。”
小皇帝不想理他,一动不动。
“皇上,您的眼睛太肿了,不能就这样见朝臣。”
小皇帝抬手捂住耳朵。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其实并不能盖住多少声音,只是一个反抗的标志——行程安排上,小皇帝自由不了,可是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他不想遂别人的愿。
沈言川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鸡蛋,白色的雾旺盛地冒上来,然而只是眨眼的功夫,雾就便得细了。
沈言川再一次开口,这一回,语调柔软了许多:“棣儿,来敷眼睛。”
“朕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小皇帝终于转过身,不过是气的,“你走开!
朕才不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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