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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rdo;他暗骂一句。

昨晚喝了两打啤酒，嘴一股臭喜力味儿。

他站在洗手盆边，温热水流在指尖滑过，镜中的他眼袋泛青，染过的黑发掩不住一根根醒目的白发茬，他感叹道：&ldo;咳，这些年，别的不见长，白头发倒你追我赶的，岁月不饶人呐！

&rdo;他长叹口气。

一天到晚想抓青春的尾巴，连根毛也抓不住。

他把自来水泼在镜面上，镜中的形象变了形。

一只小蟑螂在洗手盆边爬，他拿卫生纸捏死它，蟑螂的尸体污浊醒目，他恶心开了，低头对坐厕&ldo;哇，哇&rdo;地吐。

《改制》二（4）

客房培训部胡晓丽部长推门进来，忙上前拍他的背。

他擦擦嘴，直起身，眼前一时模糊，像柯慧琴，不觉紧抓住那双手，待他见是胡晓丽，忙松开手，说：&ldo;啊，谢谢你啦。

&rdo;

胡晓丽关切地问：&ldo;杨总，是不是胃病又犯了？&rdo;

&ldo;是呀，昨晚受点儿凉。

&rdo;

&ldo;哟，看你，一点儿不会照顾自己，先吃点药吧，我给你倒杯水。

&rdo;

&ldo;不用了，我自己来。

&rdo;

胡晓丽倒杯热水递给他，见他面色发黄，知道他工作压力大，说：&ldo;杨总，酒店事多，你要多保重身体呀！

&rdo;

杨启明坐在办公桌前，用热水杯焐手，说：&ldo;谢谢你，老毛病了，你有什么事？&rdo;

胡晓丽又问：&ldo;杨总，这个月培训计划批了没？&rdo;

杨启明把杯子放在桌上，翻出那份计划，见客房部经理已签字，大笔一挥，同意，递到胡晓丽手上。

胡晓丽不太高兴：&ldo;我的老总，怎么连点儿指示都不写？&rdo;

杨启明没当回事，说：&ldo;写多也是梁山军师无（吴）用，一切按规章制度办。

&rdo;

胡晓丽眉梢一挑，娇嗔地说：&ldo;那怎么行，人家喜欢你老总的关心嘛！

&rdo;

杨启明望着她清亮的眼睛，说：&ldo;你只要抓好培训，酒店就有希望。

&rdo;并挥笔写在培训计划上。

胡晓丽拿计划书出了门，寻思着，刚才杨总拉自己的手，眼神有点儿怪，会不会？两朵红霞飞上她脸颊，高兴地蹦跳着去了。

他打发走胡晓丽，拉开抽屉，拿出一板乐得胃，抠出两片掰成几瓣，用水吞下去，无力地靠在大班椅上。

昨晚，他走出夜总会，郎士群让柯慧琴再陪陪，被他拒绝了，他做人是有原则的。

郎士群开车送他到五星级的白玫瑰大酒店。

他合眼躺在松软的大床上，脸发热，太阳穴的血管&ldo;嘣嘣&rdo;直跳。

他仿佛见柯慧琴，穿件白色睡衣，翩翩飘到自己床前，弯下腰，抚摸自己的额头，轻声地问：&ldo;你好些了吗？&rdo;